相信林大人適才做的那些事情。他差點殺了人呢,大家都是讀書人,怎麼可能用這麼野蠻的辦法解決事情?林覺還是個狀元郎呢,簡直不可思議。
“林兄!”楊秀嚥了口吐沫啞聲道。
林覺擺擺手道:“不用說了,我受夠他們了,今日就是要狠狠教訓他們一頓。”
楊秀道:“林兄,我的意思是……你打得好。這二人太可惡,自己找打。可是……這麼一來,怕也是闖了禍了。”
“是啊,是啊,林大人吶,你怎麼能這麼做?你這是毆打上官,是重罪啊。哎,有話好好說嘛,君子動口不動手,怎麼就動起手來了?只有市井地痞才用這等野蠻手段呢。這可怎麼好?這事兒必不可干休,倘若問起罪來,我們該怎麼辦?哎,太沖動了,太沖動了。”江大人和胡大人也湊上前來嘆息搖頭道。
林覺呵呵笑道:“兩位大人白活了這麼大年紀,這世上真有能講道理的事情麼?講不了道理,便用拳腳說話。什麼狗屁君子動口不動手,這話你們自己拿著受用吧,這不過是懦夫的藉口罷了。再說了,我也不是君子,休要拿這話來往我身上套。”
江大人咂嘴道:“哎,你這麼說話……這個……很不好,很不好。”
林覺微笑道:“我知道你們心裡在擔心什麼。兩位大人放心便是,林某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來問罪,怎也不會拖累你們便是。你們大可放心,絕對不會影響你二位安逸的日子。”
“我們不是那個意思……林大人你誤會了。”胡大人忙解釋道。
林覺冷笑兩聲,一邊整理散亂的衣冠,一邊拂袖離去。
“你瞧瞧,這脾氣,我們是好心的勸解。”江大人指著林覺的背影對楊秀道。
楊秀冷笑一聲道:“兩位大人還是去公房打瞌睡去吧,休得操心了。林大人都說了,不會連累你們的,你們還擔心什麼?”
說罷,楊秀也拂袖而去。留下江胡兩個老傢伙面面相覷,嘆息連聲。
楊秀在院子南邊的葡萄架下找到了坐在石凳上正盯著藤蔓上的蓓蕾認真研究的林覺。這個葡萄架是去年林覺初來公房時進行改造的產物,花了銀子讓內侍偷偷從御花園挖來的兩顆西域葡萄樹。經過楊秀的精心照料,去年整個葡萄架已經爬滿了枝蔓,上方的竹網棚已經爬滿了。
“葡萄新葉快要長出來了。林兄是沒看見,去年秋天,葡萄掛果,紫汪汪的一串串的,甜的要命。兩位老大人吃的喜笑顏開呢。想一想,一年都過去了。”楊秀開口說道。
林覺回頭看了楊秀一眼,點頭道:“是啊,一年過去了,去年挖來的時候只有一人高。現在已經滿架藤蔓了。可以想象秋天必是果實累累。時間過得真是快,想想去年我們改造這裡的情景,恍若昨日。葡萄樹猶如此,人何以堪啊。”
楊秀緩步走近,輕撫葡萄枝椏,輕聲道:“林兄,你是不是心中憋悶之極?所以今日才忍不住爆發出來。”
林覺吁了口氣仰頭看著西斜的日光,沉聲道:“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沒有人是一帆風順的,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不如意。我最近確實過得不如意。你雖然從未問過我被逐出師門之事,但你也明白這件事對我的影響之大。我不為別的,我只是覺得傷心,我對先生的感情如對父親一般,但他這麼一來,倒像我是悖逆不道之人了。我知道外邊人對我怎麼想,你瞧瞧適才那兩個狗東西,他們便是拿這個來羞辱我的。還有江大人和胡大人,他們雖然沒問,但他們的眼神告訴我,他們對我被逐出師門之事還是頗有些想說的話的。我在別人眼中怕是個大逆不道的逆徒了吧。”
楊秀忙道:“林兄不要這麼說,在我心目中,並未有這樣的想法。雖然我不知緣由,但我知道,林兄是講情義之人,絕對不會做出什麼悖逆師道之事。方大人……哎,我不知該怎麼說?我相信你們師徒之間會有消除誤會的一天的。”
林覺苦笑搖頭,輕聲道:“你不瞭解方先生,我和他之間是理念的衝突,不是輕易能彌合的。若非如此,怎會鬧到這一步?理念之差就是行事準則,做人準則的差異,那是一時半會兒無法改變的。特別是先生和我都不是會輕易改變自己的人,所以才會導致這一切。特別是這新法之事,我和他分歧太大,他容不得我提意見,我卻不能不提,所以……惹惱了他。這事兒不怪先生,但我自己也認為做的沒錯。哎!不提了,心塞!”
楊秀怔怔道:“原來是因為新法的事情。我有些不明白了,難道你也和那些官員一樣,對新法抱持反對態度?”
林覺笑道:“我怎麼會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