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嚇的出了一身冷汗,這裡是巡邏的最前沿地帶,不可能有自己軍中的兵士在此巡邏,那麼眼前這兩三個人必是從山崗上摸下來的落雁軍兵士了。
“頭兒,咱們……咱們快跑吧,這裡離大營太遠了。”一名士兵顫聲道。
“跑個屁!沒見只有三個人麼?他們也沒發現咱們,且瞧瞧他們做什麼。”火長低聲罵道。
眾人縮在草叢之中盯著那三個黑影,天色雖黑,但在汴河河面的映襯下,三人的行動看的真切。他們直下河堤,不知從何處草叢裡抬出一條木筏一樣的東西,抬起來直奔河邊,將木筏丟在河水裡,三人便跳了上去。
“這是……這是山崗上逃下來的落雁軍士兵麼?”火長第一時間想到了這三人是逃兵。這種被圍困的情形之下,山崗上有人連夜逃脫也沒什麼可驚訝的。大戰之前士兵逃走本就是常事,更何況是被團團圍困的一方。
“他們好像……沒穿盔甲,也沒帶兵刃。”身旁眼力好的一名士兵急促叫道。
火長確認之後,認定了這是山崗上的逃兵。因為只有要逃走之人,才會不穿盔甲不攜帶兵刃,一來是便於行動,免得發出聲響。二來穿著盔甲帶著兵刃那便會被視為兵士,不能偽裝成平民百姓了。盔甲和兵刃反而會害死他們。
“兄弟們,咱們立功的機會到了,這便宜咱們不能不佔。抓了這三個傢伙,咱們便立功了。”火長低聲道:“更重要的是,他們沒兵刃,反抗不得。怎麼樣?動手不?”
眾兵士連連點頭,這等立功的機會不要,是傻子麼?管他是不是逃兵,抓到手便是俘虜。也許不是什麼大功勞,但只要有好處就行,哪怕是獎勵他們不用值夜巡邏,那也划算了。
“幹了!”眾人摩拳擦掌。
火長啐了口吐沫,抽出腰刀帶頭衝了出去,十幾名士兵大喊大叫著衝出去,直奔河岸邊的淺水處衝去。距離本就五六十步遠,那三名逃兵似乎也並不善於操控木筏。看到有人吶喊著衝來,三人慌得將木筏劃得原地團團打轉,根本走不了。眼見對方衝到近前來,三人噗通噗通跳下水去,撒丫子便跑。十幾名士兵緊跟著追趕,但這三人跑的極快,涉淺水而逃竟然比十幾名士兵在岸上追趕還要快。喧鬧聲似乎驚動了前方山崗上的落雁軍守軍,有燈籠升起在斜坡上,更有火把燃起。
火長喘著粗氣制止了眾人的追趕:“停停停,追不上了,前面是落雁軍的坡下,咱們再追過去豈非送死。罷了罷了,他孃的,跑的賊快,比兔子還快。”
眾兵士垂頭喪氣一陣大罵,卻也無可奈何。本以為可以一下子抓住這三人,誰知卻被他們跑了,當下相互埋怨追趕之時不該太早叫喊,驚動了他們,應該偷偷的摸到云云。一邊埋怨著,一邊掉頭往回跑。
“那筏子上似乎有東西呢。”眼尖的兄弟不忘注意那個已經飄出數丈遠的空筏子。
眾士兵忙看過去,果見木筏子上黑乎乎的似乎有個包裹之類的東西。
“取了來,瞧瞧是什麼?沒準是銀子呢。”一名士兵道。
眾人心中一喜,這倒是有可能的,逃兵逃走,身上的金銀可不會丟了。這包裹裡搞不好真有財物也未可知。抓不到人,得些銀子也算是補償,省的白忙活一場。
很快兩名士兵便冒著刺骨的冰冷,衝到齊腰深的水中從木筏上取來了那包裹。那是一隻裹得嚴嚴實實的羊皮包裹,似乎是怕弄溼了裡邊的東西,裹得緊緊的,扎著口,重量不輕的很。
十幾名士兵充滿了期待,忙退回河堤下方窩風之處,打起火摺子照亮,用刀子切開封起來的羊皮包裹開啟觀瞧。裡邊有幾件衣衫鞋子,還有些乾糧,除此之外便只有一隻裹著羊皮的木匣子了。眾人的所有希望便都寄託在那木匣子裡。心急的火長一刀砍開木匣子的蓋子,頓時大失所望。木匣子裡只有一份信,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失望的眾兵士大罵不已,一名兵士伸手便要將那信給撕了,眼尖的那名兵士卻識字,忽然大叫道:“慢著,這信有蹊蹺,你們瞧,這信封上的兩個字我認識,那是‘絕密’二字。這三個傢伙恐怕不是逃兵,他們是往外送信的。得趕緊稟報上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