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鼻子卻又讓他憑空多了幾分陰鷙,就有了古人所說的“白麵奸臣”相了。
面對著迎過來的黎遠航跟郝遠方,林茂天並沒有一團和氣的笑,依舊木木的表情不悲不喜的跟他們都握了手,連神態都像極了林茂人,說話的聲音卻比林茂人那種乾脆利落不一樣,而是一種軟綿綿的聲調,平和中卻又奇異的透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冷漠,那麼多人熱鬧著,他卻依舊聲音很小,非逼得大家都屏住呼吸聽他說話,很顯然是一個外表柔弱內心卻極其強大的人。
趙慎三的級別自然是一時湊不到跟前的,就在遠處默默地端詳著這個人,越是看越覺得這個人極其可怕,因為林省長說每句話時的眼神都是一摸一樣的沒有絲毫變化,就算是唇角少有的露出一絲笑意,眼底也是一潭深水般波瀾不驚。他暗暗心驚,覺得如果林茂人真的依舊放不下鄭焰紅的話,有這個林省長在,恐怕日後他們的日子還會有麻煩。
終於,林省長一行慢慢挨著握手過來輪到了趙慎三,他謙卑的雙手伸過去,一邊自我介紹:“林省長,我是桐縣縣長趙慎三……”一邊準備林省長把手伸給他是雙手握住以示尊敬,誰料人家手倒是伸過來了,卻連手指都沒有彎曲,僅僅是跟他一隻手略微一碰就衝著下一個人繼續伸過去了。他卻也無暇尋思了,因為後面隨行的人也已經過來了,當然,很快就是高明亮廳長了。
高廳長看到趙慎三倒很是和藹,他笑呵呵說道:“呵呵呵,小趙不錯!發展的很好嘛!”
趙慎三自然是一番謙虛,熱鬧了一陣子之後,大家都在路邊聽林省長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分開了。鄭焰紅作為市領導的代表跟隨高廳長去桐縣參加奠基儀式,而黎、郝二人則陪同林省長回雲都調研,這樣就兵分兩路各自上了高速各奔東西了。
高明亮之所以殺雞用牛刀般的親自來雲都參加這麼一個小小的扶持專案,自然也是有著他的打算的,他這個打算非但遠遠超出了專案本身的意義,更加是有著非常深遠的意圖的,可是此刻暫且先不拆穿免得沒意思,大家慢慢琢磨吧。
鄭焰紅跟林省長握手的時候,心裡的感覺跟趙慎三是一樣的,她還想著不計前嫌的想跟人好好握手呢,誰知道人家跟她指頭一碰,就好像碰到髒東西般迅速離開了,鬧得她心裡也是一陣彆扭,但緊接著高明亮把她的手握的那麼緊又讓她滿肚子膩味。
但如果僅僅是握手倒也罷了,誰知那當了廳長的高明亮居然還趁大家都熱鬧寒暄的時候,用一種潮乎乎的眼神盯著她,拉著她的手一邊搖著一邊低聲說道:“焰紅,這次我可是專門為你來的啊,等下專門給你說。”這句話聽在耳朵裡,可就更讓她氣的肝兒疼了。
彆彆扭扭的上了車,鄭焰紅依舊覺得自己手上殘留著高明亮那黏膩膩的手汗,就神經質的掏出一張溼紙巾不停地擦著,腦子裡卻難以自制的回想起了第一次跟他出差的火車上,更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難受不已了。
低下頭,她的臉捱上了趙慎三買給她的新棉襖的毛領,那柔柔的溫暖讓她登時好受多了,她就索性把裹在肩上的毛領都豎起來抱在頭上臉上,閉上了眼睛,好像被那個寵愛她幾乎上天的趙慎三抱在懷裡一樣,慢慢的就覺得安心了。
一路無話到了桐縣,在縣城並沒有停留,就直接出發去了清水河,桐縣原本就是相對閉塞的深山區,又沒有鳳泉縣那樣的著名風景區,雖然也風景秀麗,但是卻在不缺山的雲都乏善可陳,更因其地勢偏遠而落後貧困。
清水河這裡倒是一個好地方,地如其名,隱隱青山之間,一條清澈的河流蜿蜒而下,閉塞倒讓這條河難得的保留了水質的純淨,河底大大小小的石頭相映成趣,雖然是冬天,但在一層薄冰旁邊,依舊嘩啦啦流的可愛,讓人耳目一新,身心為之一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