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主任,你怎麼不進來?是不是需要什麼辦公用品啊?”雙雙一回頭看到了趙慎三,就熱情的喊道。
這一聲就驚動了李小璐,她惶恐的叫了聲:“三……呃,趙主任……我只是……呃,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他是來……”
趙慎三卻沒有理會她們任何一個人,而是低下頭迅速的走了,沒有人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如果不是怕父母痛苦,如果不是不願意成為方永泰等人稱願的笑柄,看到心頭最後一絲慰藉斷裂,他也許更願意一縱身從走廊的欄杆上來一個漂亮的跨欄,然後飛鳥一般衝向下面的水泥地面,用鮮血來洗清他被所有人拋棄的恥辱……
他走回辦公室之後辦的第一件事就是寫了一個請假條,說自己病了需要到省城去檢查,然後拿著這張請假條找到了現在分管紀檢的孫廷棟。
孫廷棟眼神複雜的看著面色青黃,憔悴不堪的趙慎三,雖然很滿意這個年輕人的落魄,但居然也忍住沒有再譏諷他,只是很爽快的簽了字,囑咐他好好看病不要擔心工作。
趙慎三連一聲謝謝都沒說就扭頭走了,臨出大院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甚至不知道自己這一走,這輩子還會不會再踏進這個傷心地……
走在大街上,雖然太陽白花花的耀眼,但他卻依舊感到冷到了骨子裡,原本臨近春節,所有的人都是歡天喜地的樣子,而他卻如同一條喪家之犬一般倉皇逃竄,衝過大街到了單位對面的廣場上,隨便找了個石凳子坐了下來。
喪家之犬?趙慎三笑了,在大街上,曾經衣冠楚楚最注重儀表的他笑的像一個瘋子,他覺得這個詞彙簡直是太妙了!就好似專門為此刻的他量身定做的一樣!
是啊,他已經沒有家了!昨天之前,他還以為他比絕大多數男人都幸運,擁有兩個溫暖的家,可現在,他才發現,他居然連一個家都沒有了!
除了父母那套破舊的小房子可以隨時對他敞開大門以外,劉玉紅也罷,李小璐也罷,都已經在他失勢的時候作出了選擇,各自另外尋找更好的歸宿了。
父母那裡是堅決不能去的!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失敗帶給父母的任何打擊。只有從小在大雜院長大的他才明白他現在的有出息已經是左鄰右舍教導孩子的楷模了,父母老年最大的驕傲就是他的成功,之所以願意時常回老宅小住,更是喜歡在那裡能時常接受到來自老鄰居的豔羨跟吹捧。如果他現在喪家犬一般回家去舔傷口,父母的心臟從高空被重重摔下來,說不定會就此碎裂,再也無法修復的。
不行!還是暫時找一個地方躲起來療傷吧!所有的苦,所有的痛,都是他一個人自作自受來的,就應該由他自己一口口嚥下去!
趙慎三站了起來,突然有一種想要仰天長嘯的衝動,但是他畢竟沒有放浪不羈到那種地步,還是隻重重的出了幾口氣,彷彿想把胸口淤積的痛楚都撥出來一般,但是他很快就失望了,因為大力呼氣只給他帶來了更加猛烈的一陣陣劇痛,他幾乎站立不穩,就用手揪著胸口的衣服,痛苦的五官都扭曲了,然後才踉踉蹌蹌的衝到街上,朝火車站方向走去了。
可他卻沒有看到,離他不遠處的教委家屬院專用車道上,鄭焰紅的車正緩緩的開出來,鄭焰紅搖下了車窗正在往外看,當看到他的痛苦表情時,鄭焰紅叫道:“小嚴,你看那人是不是小趙啊?他好像病了吧?”
小嚴立刻放慢了車速,仔細看看說道:“嗯,就是他。鄭市長,您這幾天忙可能沒聽說吧,教委大調整了,小趙現在去紀檢監察室當主任了,還跟方永泰打了一架,好像賠了好多錢,可能不太開心吧。”
鄭焰紅這幾天正忙著建立自己的下屬人脈網路,她那天聽了林茂人的點撥,在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還真是越琢磨越覺得奧妙無窮,就把她的精力全部投入進去了。
馬慧敏對教委內部的調整其實跟鄭焰紅正在進行的事情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都是想要趕緊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範圍,在事情沒有成功之前,自然不願意過早的暴露目的,所以調整的事情,馬慧敏還沒有跟鄭焰紅彙報,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刻一聽小嚴說起趙慎三居然被排擠出局,鄭焰紅還真是挺驚訝的:“啊?什麼時候做的調整?我怎麼不知道啊?”
“我也是昨天晚上聽王金水說的,他洋洋得意的說自己當了辦公室主任了,告訴我如果有不好處理的發票,只要數額不大,他可以幫忙報銷的。聽他說中層調整範圍也不太大,就是辦公室、財務室等幾個要害部門都換了,班子領導分工也作了調整。”小嚴跟隨鄭焰紅走了三個單位了,對她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