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銅火摺子在寒風中燃起一絲火苗,趙鯉小心將召喚小信使的燈籠點燃。 不大一會,隨身帶著的小銅鏡發出指甲抓過的刺啦聲。 依舊是一身紅,但換了兔耳帽的小信使從銅鏡中鑽出。 它的雙爪捧著一條背孩子的揹帶,神情嚴肅。 “交給你了!” 趙鯉摸了摸它的腦袋,小信使立刻堅定點了點頭。 雪地中,小毛驢、胖墩墩的肥小狗和毛茸茸的狸花貓,圍成一個小小的城。 擋住風雪同時,將藍布襁褓中的嬰孩好生保護起來。 在三個小暖爐的作用下,襁褓中的嬰孩不至於立刻失溫死去。 趙鯉去抱起藍布襁褓,襁褓散開一些,裡邊滿是惡臭。 姑獲鳥很愛孩子,但這種愛對於一個兩個月大的嬰孩來說,有些難以承受。 缺少食物,並且拉撒都在襁褓中捂著,從二十八到今日,這個嬰孩已經十分危險。 趙鯉的救援計劃,本就不打算帶她穿越雪林。 而是交給小信使,直接送回鎮撫司救治。 鎮撫司中,有萬嬤嬤,有被抓來上班的張太醫和陳大夫。 有熱水,有暖和的小被子,有產奶的山羊。 剩下的便看這孩子的運氣。 小信使只能攜帶它能拿得動的東西,穿梭跳躍。 嬰孩帶襁褓約有十二斤左右,對小信使而言,算是一個小小的挑戰。 不過它認真又負責,來時還帶上了背孩子的揹帶。 趙鯉將襁褓綁縛在小信使身前。 只有趙鯉大腿高的小信使,揹著襁褓,細樹枝似的腿顫顫巍巍。 如舊社會可憐童工,趙鯉忍不住想扶住它。 但小信使搖了搖頭,沒有眼皮的雙眼水汪汪,看了趙鯉一眼,信念感滿滿。 它抱著散發惡臭的襁褓,一頭扎進了巴掌大的銅鏡之中。 小信使是魘類,獨自穿梭在真實與幻境,或是在人們的夢境中奔跑時,自由自在十分安全。 但攜帶一個活體嬰孩,還是頭一遭。 趙鯉又怎麼能不擔心。 沈小花和沈白顯然也是,兩個都在旁邊圍看。 沈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它被沈小花打服了,便跟著探出狗頭。 一旁的小毛驢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 雪地裡,趙鯉跟著這些小動物蹲成一個小圈,都眼巴巴看著中間的銅鏡。 終於,在趙鯉第三次將落雪從鏡面拂開時,銅鏡刺啦作響。 萬嬤嬤的臉出現在鏡中:“阿鯉小姐放心吧,孩子接到了。” 萬嬤嬤還不太適應這種通話形式,她側了側身子露出後邊的場景。 小榻上襁褓開啟,張太醫和陳大夫正一人一隻手在給嬰孩號脈。 旁邊暖融融的小爐子上,溫著什麼。 萬嬤嬤道:“這是在京中尋到的人乳,這邊我自會安排,您……” 她看了看趙鯉這邊漫天紛揚的雪花,和凍得掛鼻涕的沈黑不放心道:“您在林子裡要小心。” 銅鏡光芒暗下。 趙鯉並著幾個小動物都鬆了口氣。 趙鯉挨個揉了揉它們的腦袋:“幹得好!” 只是輪到那頭小毛驢時,小驢不知是怕還是拽,一仰頭避開。 趙鯉也不惱,起身搭建臨時的庇護所。 她不打算冒雪出山,姑獲鳥的屍體還在山崖下,需得處置。 還有姑獲鳥的巢穴。 方才送走的嬰孩不一定是第一個受害者。 總要進去探查一番。 一生無望的尋找或是猜忌,都是人生至苦磨難。 若有其他受害的嬰孩,得尋到遺骸襁褓,叫他們爹孃知道個結果。 趙鯉來都來了,做點善事不費什麼勁。 搭建庇護所,是給小動物取暖用。 趙鯉抽刀,砍伐了一棵樹。 大樹帶著積雪倒下後,樹幹樹枝與山坳之間,形成了一個避風的夾角。 再扯出擋雪防水的苫布遮蓋夾角上方,一個無風的簡易庇護所便做好了。 接著,清雪,燃起篝火。 幾個小動物立刻圍攏到了火邊。 趙鯉留下些食物,便帶著佩刀出發。 剛踏出庇護所,只聽沙沙踩雪聲,卻是沈小花帶著沈白一塊跟了出來。 沈小花彆扭地歪著腦袋,就是不看人。 趙鯉一看就知道,這貓的傲嬌病又犯了。 也不刺激它,只是道:“阿白留下看家。” 天太冷,阿白不必遭這個罪,倒不如在這暖和,看著沒開靈智的沈黑和毛驢,免得它們亂跑。 待安排完畢,趙鯉領著沈小花重新回到那處山崖。 崖下,姑獲鳥的屍體已經覆蓋了厚厚一層雪,只隱約看得見一個輪廓。 趙鯉繞開那具屍身,走到崖壁前。 之前借力的繩索還在,趙鯉攀著繩索向上攀爬。 這一次中途再沒有出什麼意外。 她順利進到了姑獲鳥的巢穴中。 巢穴洞口,岩石掛著冰凌。 有沈小花先行打探,洞中空氣沒有什麼問題。 幽深洞穴,走了兩步便覺得沒有那麼冷。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