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了這些好玩意,沈管家轉身邊走,臨走前還道:“稍後,還有些酒水。” “是西域來的葡萄酒,阿鯉小姐可與同僚一塊分享,喝個樂子。” 趙鯉站著呆愣了兩息,最後也沒矯情的叫住管家推拒。 看了看送來的東西。 其中十來口大肥豬,叫得震天響。 趙鯉想了想,命人將牲口等全送去校場。 果品蔬菜也送了一些。 血燕和一些補身的東西,則打算叫小信使再跑跑路,給小夥伴們分送一點。 尤其水宛魏琳那邊。 這麼多好東西,大過年的一人吃獨食會長胖。 趙鯉叫來小信使,不出意料,看見小信使穿得像個小紅包一樣。 擔著送年貨的任務,小傢伙開心得緊,啪嗒啪嗒跑得滿屋血腳印,然後一頭扎進了鏡中。 趙鯉則是去了鎮撫司中的廚房。 沈晏不在,趙鯉不想一個人過年。 知道她要在食堂吃大鍋飯,萬嬤嬤和絹娘一早便開始忙碌。 鎮撫司中無外人,絹娘索性露出八隻步足。 在灶間忙活。 萬嬤嬤和灶間廚子知道絹娘身份,初時還有些彆扭。 可絹娘性子討喜,幾人也不在那麼怕。 倒是沈家來的兩個廚子,也不知經過什麼調教,看見絹娘眼皮子都不抬。 放下肩上的大木箱,亮出裹在布里的一大排刀子。 高手風範,迎面而來。 方才趙鯉送來的東西太多,校場上的宮百戶捅刀子的架勢就沒停過。 幾乎整個鎮撫司的人員都出動。 倒不是辦什麼大案,而是張羅著過節。 盧照家在盛京,不必苦哈哈在鎮撫司中吃年飯。 昨日就回到家中過年,送了一些家裡做的燒肉炸丸子來。 趙鯉看現殺的魚肉蔬果新鮮,叫人跑腿給在家過年的都分了一些。 便是在會同館的泰西人那邊,也選了些新鮮的蔬果送去。 趙鯉就這樣動動嘴安排妥當後,便挽起袖子在灶上幫忙,趁勢刷點經驗。 將要中午時,校場中傳出陣陣叫好之聲。 卻是宮戰捅刀子捅累,又換了老劉上場。 老劉身邊打下手的,是他徒弟張源。 師徒兩都穿著皮圍裙。 也不知是不是新的。 相比宮戰那拇指頂著殺豬刀把,捅人一樣的暴力架勢。 老劉動作要寫意得多,捏著刀柄腕子放鬆。 眼睛只一瞄,就能找準最合適的位置。 也不見他臉上怎麼用勁的,輕鬆一捅一抽。 張源接血的盆子跟上,血才冒出。 先是一粒粒血珠子,然後血珠子化作涓涓細流。 最後,呲的一聲,渾像開啟了水龍頭。 血全進了盆裡。 一旁宮戰揉著手腕,豎起大拇指同時,不住的喊:“蔥姜鹽巴呢?” “趕緊放,去了腥臊一煮一拌,這種南邊的吃法吃豬血最香。” 鄭連便立刻上前來。 接了豬血,燙豬毛分豬。 老劉下刀絲滑無比,看著就給人一種享受,堪稱藝術,背後不知下了多少苦工。 有他們努力,中午時,整個鎮撫司上空都飄著香氣。 黃豆大骨熬的湯,切了蘸蒜油辣子的白肉。 還有血腸肉丸,各種燉肉炒菜。 中午大家都悠著,想著晚上吃好吃的。 只趙鯉一人絲毫不顧及。 有沈之行的慷慨和周到,這個除夕是所有人過得最寬裕暢快的。 晚飯時,全部人圍在桌邊,包括包成木乃伊的孫元都被宮戰抬過來聞香。 孫元接受泰西人的植物治療,療愈期間不能食葷腥。 孫元平常都能忍,今日卻是少見的破防。 張嘴罵了宮戰一句。 最後不甘不願的喝絹娘熬製的青菜粥。 一邊喝一邊聳鼻子。 他狼狽,宮戰就高興。 過年無大小,廳中一時笑鬧成一團。 待到酒足飯飽。 掃蕩了無數食物,但滴酒未沾的趙鯉擦了擦嘴。 “吃好了嗎?” 她視線掃了一圈。 玄澤幾個酒量差的,早都拖了下去。 沈黑吃得翻肚皮,沈大黃卻還在戰鬥。 沈小花連著沈白,吐著小舌頭攤在桌上。 桌邊只有幾個清醒的。 絹娘聽她問話,答道:“吃好了,我們待會放爆竹守歲吧!” 趙鯉卻搖了搖頭:“放爆竹有什麼意思。” 她嘻嘻一笑:“我帶你們去看新鮮東西。” “什麼?” “看虛耗!” 趙鯉答得響亮,眾人聽得一頭霧水。 “虛耗?” 絹娘迷茫之際,便見趙鯉去取了佩刀。 還帶了一盞十分漂亮的琉璃燈回來。 “旁人照虛耗,只是應景。” “今日去這家,一定能瞧見稀奇。” 這樣乾巴巴的過年實在無趣,趙鯉閒了幾日很手癢。 決定帶大家去看有趣的。 她風風火火,說走就走。 萬嬤嬤本想說大過年,看那玩意是不是有些晦氣。 而且趙鯉傷才好多久呢。 但看她興致勃勃,也不好說什麼,給她取來禦寒的大氅。 趙鯉所說的新鮮玩意,一般人不敢去看。 絹娘也怕,不敢去。 最後,只有喝得微醺的鄭連、李慶和魏世三個跟著。 四人出了鎮撫司,騎上馬。 往日街頭奔馬易惹事。 但除夕夜,所有人都在家中團聚。 街上清淨得,詭都可以打死大活人。 他們也沒顧忌,難得的在盛京街頭飆了一回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