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擔吱嘎吱嘎的上下晃動。 楊堅走了兩步,便有些氣喘的停下腳步。 平常輕輕鬆鬆擔起的擔子,近幾日擔著,覺著越發沉重。 才稍走兩步,腰桿就又酸又疼。 楊堅鄰居家門前,歇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想起鄰家豆腐坊新出的熱豆腐,他嚥了口唾沫。 新出的豆腐,熱騰騰的。 空口吃都是滿滿的濃郁豆香。 他有些饞,扭頭去看。 往常鄰家院子裡早該響起石磨轉動的聲音。 今日不知怎麼的,院中卻一片寂靜。 也不知是不是有事。 沒吃上熱豆腐,楊堅心裡面難受,重新挑起擔子,想著去街市上買。 走出巷子,楊堅一路走一路歇。 吃了熱豆腐,又對著掛爐烤鴨流口水。 他回憶了一下自己荷包裡剩的錢財,咂了咂嘴,沒捨得買。 “楊堅。” 一隻手按在他的肩頭,嚇了他一個激靈。 轉頭看去,卻是一個佩刀的五城兵馬司公人。 正是刑捕頭。 楊堅急忙擱下挑子點頭哈腰的行禮:“刑捕頭。” 刑捕頭看著楊堅,不由皺眉,才幾日不見,這人竟看著虛成這般模樣。 雙頰凹陷,面色青黑,走路都發飄。 整個人瘦得只剩一張皮蒙著骨頭。 “走吧,帶你見個人。”刑捕頭拍了拍楊堅。 兩人在街頭穿行,刑捕頭時不時停下來等他。 終於走過了長街,來到一處早點攤。 原本滿心忐忑的楊堅看見一群人圍在桌邊吃油果子。 濃郁的豆漿香味竄入鼻腔,楊堅頓時吞了口口水。 “趙千戶,人找來了。”刑捕頭討好的笑著。 楊堅看見一個生得極好看的姑娘,抬起頭,咕咚嚥下一口豆漿。 那姑娘定定看了看楊堅,示意他坐下,讓早餐鋪子老闆給他打了一碗豆漿,兩碟炸果子。 楊堅本該十分疑惑,但此刻他的心裡都被炸果子的香味吸引,埋頭苦吃,連那個姑娘問他話都沒注意。 “問你話呢。”刑捕頭抬手,想要扇他,被趙鯉攔住。 “讓他吃吧。”趙鯉輕按眉心,關閉心眼。 眼前著年輕男人身上的淡黃妖氣,濃郁得無法忽視。 即便是常年與妖物相處,也不會濃郁到這種地步。仟千仦哾 除非是被寄生。 趙鯉看他狼吞虎嚥,泡過豆漿的炸果子一口就是三個,招手讓店家又給他上了幾份。 一旁的盧照等人紛紛停下筷子,都被鄰桌這餓死鬼一般的吃相驚呆了。 趙鯉雖然食量也大,但絕不會吃成這樣邋遢。 眼前著年輕男人幾乎就是豬在拱食。 等到他連續將八九碗豆漿倒入嘴裡,似乎理智迴歸了,趙鯉才看著他問道:“你和你妻子,到底在那胡商手裡得到了什麼?” 楊堅一頓,抬起頭,面上湯湯水水的滴落下來:“您,信我說的話嗎?” 他雙眼直愣愣的看著趙鯉,用上了尊稱,即便只是一個路人,能相信他都是莫大的救贖。 趙鯉點頭:“你說。” 楊堅垂頭,用袖子抹了一把臉。 “我們在那胡上手裡,買了一個繭。” 一個黑色的繭。 楊堅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士,後來娶妻張蛾。 平日裡靠著楊堅走街販巷賣貨為生,不算富也不算窮苦,兩人也算相敬如賓。 這個時代的人大多都是這樣湊湊合合的便過了一輩子,但沒孩子,這讓楊堅很是發愁。 兩人試了許多法子,藥喝了,佛也拜了。 日日耕耘,張蛾的肚皮依舊沒有反應。 就在楊堅打算去典妻生子時,發生了一樁事。 楊堅無意間救下了一個落水的胡商。 那胡商欲要用錢財答謝,但楊堅聽聞這個藥材商人十分有本事,便拜託他去尋生子的藥。 知道中原漢人十分重視子嗣傳承。 那個胡商糾結了許久,終於一咬牙,給了楊堅一隻拇指大小的黑色蠶繭。 這黑色蠶繭與平常的蠶繭不同,通體黝黑,觸手冰涼,指甲彈上去有金鐵之聲。 那胡商對楊堅說,此物是他們西域的神物。 在月圓之時,曬月光,然後再給女子吞服,便可變成易孕體質並讓容顏美麗。 曬的時間越長,效果越強。 但再如何,曬月光的時間都不能超過一刻鐘。 且吞服後,男女雙方就得茹素,不沾葷腥,直到生下來孩子。 楊堅拿到東西,便回家與妻子張蛾商量。 張蛾是個愛吃愛喝的胖壯婦人,讓她不沾葷腥只怕比登天還難。 張蛾卻指天指地道,只要能有個孩子,別說茹素到孩子生下來,就是一輩子都行。 楊堅也自覺不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兩口子一合計,偷偷的置辦了香案供品。 到了約定那一日。 那夜的月亮又大又圓,亮得不可思議。 如水的月色灑在案桌上的黑色蠶繭,那蠶繭就好似有魔力一般,將月光都吸了進去。 兩人看著神異,商量著不然多曬些時間,讓這奇物效用更強。 他們將那西域胡商的叮囑拋之腦後,一直曬了大半夜,那黑色蠶繭吸收了月光,都整個變成了銀白色。 他們才肯罷手。 張蛾當天就迫不及待的,將那銀色蠶繭整個吞進了肚子裡。 兩人當夜成其好事,被翻紅浪。 辛苦勞作了一夜,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