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叮叮幾聲提示,趙鯉已經無暇細看,只隨意確認。
潭水中,戴著冕旒的怪物被霧中延伸出的鐵索束縛。
它這才遲鈍驚覺到些什麼:“魔星,竟矇蔽陰司助你?”
枯手覆眼的怪物,痴愚而固執。
與在皇城臨死醒悟的怪道士不同,它嗖地將一口黑鍋扣給了趙鯉。
趙鯉聽得直罵:“真當老孃好欺負啊?”
什麼玩意都往她身上栽贓,半點臉皮不要。
她罵聲未歇,潭中怪物一爪朝著趙鯉按來。
水畔巨大花樹翻到,漫天白花紛揚飛散。
巨掌頓在半空,被無數霧中鐵索束縛進不得半寸。
這些鐵索雖似寒鐵所鑄,卻炭火一般燒灼得巨大怪物仰天長嘯。
它數爪巨力掙扎,攪合得深潭潭水渾濁無比,邊緣白石出現道道裂痕。
潭水順著這些裂痕流淌下山崖。
頭戴冠冕的怪物後背密密麻麻的骨骸同時活化,燃燒成炭一般的顏色。
俱面朝趙鯉方向,絕望探出手臂。
潭水中巨大的怪物被鐵索拖曳。
宋華僑的下屍彭蹻,換作兩日前一定十分棘手,絕不會如此輕易被勾魂使鐵索壓制。
但如今新帝君登臨,陰司勾魂使已上了幾個檔次。
四周溫度驟降,寒霜順著鐵索蔓延。
僵持間,竟連水面都結了一層薄冰。
頭戴冕旒的怪物被鐵索拖了小半進霧中,它終不甘的開啟遮擋雙眼的枯手:“為何,為何?”
渾濁金眼看著趙鯉,屬於慧光那半邊臉嘴角垂下,露出悲容。
就在它大半身子沒入寒霧時,水潭水霧一炸。
巨大白蛇頭顱頂破水面碎冰,一頭朝著趙鯉撞來。
濺起的漫天水霧,將趙鯉澆了個透心涼。
她仰頭看著那頭生鼓包的白蛇,口中輕喚道:“沈大人。”
黑火爆燃,臂纏黑蛇的巨手自火中探出正按在撞來的白蛇頭頂。
祥雲朵朵,巨大神只法相自黑火中步出。
趙鯉有一瞬間腦中嗡鳴暈眩。
身體彷彿寸寸撕裂,血液被暴力抽離。
但這感覺轉瞬便消失,虛弱疼痛褪下,一股不遜於墨玉獸反哺的力量充盈身體。
她回頭,只見沈晏垂眼站在身後。
將所有痛苦與代價轉嫁給自身承受的沈晏,太瞭解趙鯉坐不住的本質。
看她驚訝,他唇畔一抹淺笑道:“知你是不安分的,去吧。”
趙鯉看沈晏蒼白臉色便明白他做了什麼。
心疼自是有的,可趙鯉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
她故作輕鬆一笑:“那,呆會給沈大人帶伴手禮。”
言罷,趙鯉足下一點,高高躍起。
潭中白蛇奇大無比,竟與沈晏以祭祀之法召出的神只相鬥不下。
巨蛇蛇身擺動時,攪碎了陰差的鎖鏈。
頭戴冕旒的怪物,得了片刻了自由。
屬於宋華僑的那半張臉上現出畏懼,它諸爪一縮竟作逃走之態。
下一刻,一個身附黑火的‘小螞蟻’黏上了它怪異的軀體。
趙鯉以長刀為爪,身側跟著幾隻馬駒大小的木胎獅子護身,攀上了巨大怪物的身體。
她這鋼牙小螞蟻,一路破壞連砍帶撕,讓怪物在水潭中翻滾不已。
白蛇回身欲救,卻被沈晏御使的法相手扼蛇頸狠狠摜在山崖。
這半山腰上龐然巨物相鬥,一時間地動山搖。
趙鯉即有沈晏分神相助,又有陰司勾魂使鎖鏈可攀。
仗著自己體型小行動便當,小蝨子一樣穿梭在宋華僑與慧光融合的怪物身上。
所造成傷口雖小,卻叫這怪物痛極。
終攀上怪物後背,便見它背上覆著一層白骨並有骨灰附著,蒼白一片。
骸骨似炭燃燒,蠕動著朝趙鯉抓來。
只是不待靠近,便被跟隨趙鯉身側的木胎獅子衝撞咬碎。
沒得奈何,藉機掙脫了一隻手爪的怪物暫放棄逃離,朝著趙鯉抓來。
它的手何其巨大,相映襯下趙鯉倒真像是一隻小小的跳蚤。
對偽神雙重傷害加成的長刀,所劃之處燒灼得滋滋作響。
她拖刀狂奔,刀尖拖曳之處便是一道巨大的傷痕,汙穢之血四濺。
躲避巨手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