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大的鐘乳石瀑布奇觀,被碧瑩瑩的‘河流’照亮。
這條炙熱的碧色‘河流’沿岸遍佈屍骸。
赤裸的屍首以碗口粗細的木樁,豎直插在地上。
處於‘河岸’邊,早已被高溫炙烤成了乾屍。
極目望去,可見一張張扭曲的臉。
趙鯉蹙眉扭頭,便見神荼不知何時下了蜥蜴。
他跪在乳白鐘乳石瀑布上叩首,趙鯉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能看見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又見他生著的附耳,趙鯉內心嘆息一聲。
在這場騙局中,這些被矇騙的先民後裔與礦工一樣都是受害者。
逝者極慘,活著的也好不到哪去。
趙鯉別開頭不再看,點亮了召喚信使的燈籠。
小信使昨日坐在新任陰司帝君的龍輦扶手,一去沒再回來。
其間趙鯉有些擔心,聯絡過它幾次,但小東西只傳遞迴一些高興興奮的情緒,不願回來。
這一次趙鯉點亮燈籠,它很快從銅鏡中鑽出。
剛探出一隻小爪,趙鯉先嗅到了濃郁的香味。
這香味馥郁有奇韻,是皇家廟堂供焚的紫宸瑞靄香。
小信使爬到一半,卡在鏡面,小爪子抓撓了一下。
沈晏含笑上前來,探手給它借力。
小信使這才艱難將自己從鏡中拔出來。
印目一片寶光璀璨,閃了趙鯉的眼睛。
只見小信使細細脖子上,手腕上拇指大小的珍珠串並著翠玉寶石。
小腦袋上還頂著一頂過大金絲翼善冠,嘴裡橫叼一對如意牌。
總之沒有閒著的地方。
走這一遭是蹭到了太祖的香火,也得了好些寶貝。
出了銅鏡,小信使坐在沈晏的臂彎,將身上的珍玉首飾擼下往趙鯉懷裡塞。
連沈白也沒落下,硬要給小白蛇一枚瑪瑙環。
趙鯉心中鬱氣散盡,嘴角壓也壓不住:“帝君給你的,你就自己收著玩。”
她再貪財還要小孩子東西不成,心意到了就夠。
沈晏抱著小信使也笑道:“回頭命人制衣給你搭配這些首飾。”
小信使不聽,強將那對如意牌分塞給沈晏趙鯉方才又鑽回鏡子。
不大一會,手抓一團白色霧氣折返。
浮在空中的白霧茸茸一滾,露出一雙鋼藍色眼睛。
“又咋的了?小姑奶奶!”
被小信使長期毆打的阿水早已習慣,從江州來這也不驚訝。
環視一週,看了看環境,它收了夾子音,莽聲莽氣道:“這火河倒是稀奇。”
趙鯉道:“你能行嗎?”
若是不行,趙鯉打算命小信使回一趟鎮撫司將那株還沒長成的照火芝取來。
異獸阿水眨巴著水汪汪的鋼藍色眼睛:“沒問題,妥妥的!”
這傢伙雖說是個有詐騙前科的老色批,但幾次任務表現都不錯,在江州一直是防火第一線,趙鯉對它倒是信任的。
聞言道:“那出發吧!”
那廂跪地叩首的神荼收拾好了情緒,自告奮勇在前探路。
異獸阿水趴在沈晏左肩,小信使趴在他的右肩。
三人繼續前行。
這些蜥蜴腳蹼極適合在光滑峭壁上行走,一步步穩穩當當下了巨大鐘乳石瀑布。
漫天綠光越亮,周圍也越來越熱。
就在白蜥蜴們本能抗拒,甚至開始反抗神荼的命令時,異獸阿水身上呲一聲,冒出些稀薄霧氣。
略帶溼意的水霧阻斷了熱力。
三人只覺身上一涼,坐下白蜥蜴停止了躁動。
神荼臉上淚痕尤在,他朝著前方一指:“再行一段距離,前面有一座橫跨火海的石橋。”
“那石橋架在火上終年炙烤,只能遠看靠近不得,小人亦不知能否通行。”
話音剛落,趙鯉一行人繞過了一處山石,遠遠的便見一座極為厚重古樸的石橋沉在幽綠火光中。
橋以一人高的巨大石塊搭建,整體樸素古拙。
有異獸阿水在,籠罩橋上的綠火再不成阻礙。
趙鯉她們成功踏上這座巨大石橋。
沐浴綠火之中,趙鯉看著左右嘆道:“當時先民究竟是怎麼修建這巨大橋樑的。”
這時,趴在沈晏肩上的阿水出聲提醒道:“下邊火海里有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