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三人之中,只有沈晏未受這‘鏡子’影響。
趙鯉回神後,立時聯想到進入桃源境時那項禁忌——不可睜眼。
想來,在那水道之中也有一面這種使人失去記憶的鏡子。
宋氏因這玩意,將他們的騙局和秘密在桃源境中隱藏多年。
趙鯉腦子好使,想明白後便閉上了眼睛。
有沈晏在身邊,她並不畏懼有什麼危險。
只神荼腦子還在跑馬燈一般回放自己過往,便被沈晏按住頭。
一腦袋裝在了白蜥後背的尖刺上,撞了一臉的血。
又回憶起他從前助紂為虐時,親手迫害至死的人,神荼忘情趴在白蜥背上,嗚咽號哭出聲。
沈晏護著趙鯉看了他一眼,喝道:“噤聲,前面有東西。”
一邊說著,沈晏為先,迅速領著他們向前走,從那掛著‘鏡子’的拱門下經過。
無須催促,三人座下白蜥似乎察覺到什麼,自發加快了爬動速度。
趙鯉緊閉雙眼,因看不見反而其他感覺更為敏感。
她聽見蜥蜴疾行時腳掌踏地的啪嗒,聽見神荼極力壓抑的哭聲。
也聽見了自遠方傳來的腳步聲。
如犬類奔跑,尖爪摩擦過石質橋面。
“阿白!”趙鯉喊道。
早已在她肩頭立起的沈白,仰頭吐毒霧。
趙鯉與沈晏同時抽刀,神荼慢了一步,解下揹著的三叉鏜。
就在趙鯉她們急速透過這處時,遠處第一隻狂奔而來的玩意露出真容。
如荒墳野犬,瘦骨嶙峋腦門生著拳頭大小暗紅的撞棺肉瘤。
發綠的涎水自口角滴落。
奔跑火中成群結隊,一見活物癲狂至極。
遠離了那銅鏡。趙鯉張開眼睛。
看見這些玩意,彈了一下舌頭:“沈大人!”
言罷,她足跟一磕,便想驅使座下蜥蜴前衝。
卻只覺坐下白蜥止不住的顫抖,如見天敵。
任憑神荼驅使,也不敢向前邁一步。
“算了!”
趙鯉拎刀自蜥蜴背上躍下:“蜥蜴太害怕派不上什麼用場了。”
與其坐在蜥蜴背上當活靶子,不如步行迅速透過大橋。
神荼聞言這才從蜥蜴背上躍下。
他有些惋惜地看了看這三頭大傢伙,在其中一頭頭頂拍了拍後,握持武器跟隨趙鯉與沈晏身後。
在趙鯉殺入迎面而來的惡犬群中時,站定不動的三隻蜥蜴離了阿水的庇護範圍。
三隻完全嚇傻的白蜥蜴,身上鱗片立時在火焰中翻卷焦黑。
只三息功夫,三隻蜥蜴半點沒有掙扎站立著在綠火中,被焚化為炭。
“小心它們的牙齒。”
沈晏手中長刀一揮,將一隻凌空撲來的惡犬斬為兩截。
斷屍中不見鮮血,只見一些熒綠腐液。
趙鯉抽空應了一聲,她一腳將一隻惡犬踹至橋下。
“阿白,收起毒霧。”
趙鯉親眼瞧見領頭幾隻惡犬在阿白的毒霧中行動自如。
阿白一直所向披靡的毒液,對這些傀儡屍犬並不生效。
阿白聞言張嘴一吸,又將毒霧吞回口中。
“啊,有狗有狗!”
全場唯有阿水黏在沈晏肩上尖叫。
阿水這樣的異獸沒什麼戰鬥力,加之它常年在江州亂竄,免不了被人家家裡的護宅忠犬追逐,因此極怕狗。
它的粗狂尖叫聲,吵得沈晏指皺眉:“閉嘴!”
對生得可愛的東西,沈晏少有疾言厲色之時。
阿水這才閉上嘴巴。
又看趙鯉左手持刀,砍殺英姿勇猛無雙,阿水心念一動,便想去貼看著戰力更高更安全的趙鯉。
只飄了一半,便被趙鯉瞪了回來。
“往前衝!”
趙鯉甩去長刀上發綠的腐液:“這些東西太多了。”
單體戰力不強,但數量越來越多。
且攻擊慾望極強,高高撲咬而來時,像是跳蚤。
趙鯉與沈晏則罷,神荼卻已經顯出疲態。
必須衝出包圍圈,免得沈晏和神荼被耗盡體力。
趙鯉微弓腰,以自己為前鋒箭頭,率先衝入了傀儡屍犬之中。
沈晏則示意更弱一些的神荼先走,他在後壓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