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昏暗地下石洞,巴掌聲迴響不停。 趙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下。 她耳邊提示音叮叮作響,響得多了她沒細聽。 一直到雙臂微酸,巴掌火辣辣的疼,趙鯉才試探著停下手。 面前一個桑葚色的腫脹豬頭。 腦袋腫得有常人三倍大,死了一樣臉側到一邊。 趙鯉正想戳一下,看看動靜。 不意這氣球似的人頭一動,轉了回來。 “你……是誰?” 鬱壘眼皮子腫脹得看不清人。 從腫脹香腸嘴裡,擠出一句話。 他透過腫起的眼皮,仰頭看趙鯉。 此人臉已腫如豬頭,趙鯉半點沒發現他眼神變得十分清澈。 心中只覺晦氣得很,一邊暗罵自己的技能廢,一邊順嘴道:“我是你娘!” 她只是順嘴一說,說完便是一頓。 微微側頭,趙鯉這時才看見被她壓制的鬱壘,右邊生著附耳。 念及在那望鄉石記憶中曾看見,宋家與桃源境中之人有過通婚。 一個荒誕又醜惡的猜測,從趙鯉腦海中浮出。 她不由一愣。 就這一瞬的功夫,已經腫得眼睛鼻子分不清的鬱壘竟一點頭,而後喊道:“娘。” “什麼?” 趙鯉沒聽清,下意識地反問。 沒有等來回答,卻等來腦後一陣疾風。 原來是那瞎眼白蜥,終於回神護主。 趁著趙鯉分神的功夫,用生著尖角的頭朝著她一撞。 在趙鯉閃避時,長舌一捲,卷著主人便奔逃而去。 等趙鯉回神,只看見這白蜥扭出殘影的屁股。 “阿白!” 趙鯉立時扭頭尋找,照規矩王對王將對將,這白蜥還活蹦亂跳,難道阿白輸了? 聽她呼喊,遠處石筍後,小白蛇猥瑣探出腦袋,竟人性無比露出畏懼神色。 在阿白身後,依次是朱四五等人。 四周石筍後頭都躲滿了人。 便是被趙鯉抓來的那個鷹鉤鼻男人,也鬼鬼祟祟藏身石筍後大氣不敢喘。 所有人都探頭探腦看趙鯉。 趙鯉看見阿白無事鬆了口氣,甩著生疼的手掌莫名問道:“看什麼呢?” 她一說話,藏身石筍後的人齊齊一抖。 最後還是朱四五,小心探出半個身子,關心問道:“姑娘,您沒事吧?” 那打人的勁頭和力道,渾似傳說中的中邪。 故朱四五有此一問。 “我能有什麼事?”趙鯉甩去刀上血漬,這才環視四周。 方才圍剿礦工的守衛和蜥蜴都已退去。 地上只餘一些伏倒的屍體。 …… “你們要造反嗎?” 喝問之人頭戴高高無常帽,穿著拘魂使衣裳。 跋扈話語還沒說完,便被一巴掌掀翻。 口中含著裝長舌的紅布頭,噗一下伴著涎水血水吐出。 待他眼冒金星抬頭,又被一隻大腳一腳踹中腦門。 “裝神弄鬼的東西。” 盧照覺得動刀都是辱沒了手中繡春刀。 他一腳印在假無常面門。 盧照下手極黑,力道也夠,幾下便踹得這假無常大口大口吐出鮮血,眼見不活。 “盧爺,都料理好了。” 聽得手下校尉來報,盧照這才收回腳。 他活動著肩膀,環視四周。 還是那片延綿數里的桃林。 不遠處便是那棵充作吊死刑具的大樹。 幾步之外,一個校尉雙手握刀橫斬而下。 咚 戴著鬼面的大好頭顱滾入落滿花瓣的草地中。 無首的屍體,血濺而出。 一些衣衫襤褸的人,擠在一處瑟瑟發抖。 盧照暫壓火氣,衝著這些人一舉腰牌:“巡夜司辦事。” 他頓了頓,想到這些人應當不知道什麼是巡夜司。 他緩和了語氣道:“不用怕,我們和這些玩意不一樣。” 他足尖輕輕一踢,將一個白無常的人頭踢得轉了一圈。 那些百姓抖得更加厲害。 盧照擺手,命一個侍衛將這些百姓押到一處暫時看管。 他疾步回到碼頭。 只見碼頭停靠的那支渡船,正緩緩被鐵索牽引著駛向遠方。 渾身血氣的盧照,斜了一眼被綁在一邊的宋寒松父子,朝著水中啐了一口唾沫。 …… “走快點!” 朱四五手中橫握一柄黃金匕首。 他推攘著鷹鉤鼻男人,語氣帶著難以抑制的興奮。 “往日,你們不是高高在上嗎?” 朱四五的匕首貼在鷹鉤鼻男人的頸側。 第一次,朱五四第一次感覺到他可以成功逃出去,可以活下去,可以再見妻兒。 語氣中難免帶出一些翻身後的狂氣。 被他挾住的鷹鉤鼻男人垂著頭。 行走礦洞之中,半句話也沒說。 突然眼前一亮,他們出了掘金的礦道,來到了外頭。 映入眼簾的,是依山而建的懸空城市——酆都。 只是現在的酆都,剝除了神秘感,下層亂作一團。 失了控制的巨大山蜥,在棧道上橫衝直撞。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