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砍頭嶺子村,趙鯉便遙望遠方山勢。
隨後忍不住齜牙。
果如清風客所說,這村子就在一個形如斷頭刀般的山下。
這斷頭崖下煞氣十足,沿途見著莊稼都瘦弱稀疏許多。
從玄學角度來說是煞氣十足,住在此處的人性格易怒易紛爭。
從現實角度來說,這種山勢極易在雨季發生泥石流或者山崩。
兩方面看,都不適合人居住。
只他們進村的一小會,趙鯉就看見好幾個揹著自制弓弩帶著獵犬的半大小子。
一副十分武德充沛的樣子。
看趙鯉騎在馬上,這些半大小子便在遠處看。
被看著老,實際伸手矯健的村老一人一腳踹回家中。
到了村老家,看村老忙前忙後要張羅人來拜見。
不迭聲邀趙鯉吃席。
趙鯉看他們這窮村子都不忍心吃他們的飯,也不想在這擺什麼架子。
只尋了條小板凳坐在院中,叫村老幫忙找了張學步車給馮寶。
看她親和,以忙碌來掩蓋緊張的村老搓手蹲下,順手掏出了菸葉子:“您抽嗎?”
他客氣得很,葉子菸也要分趙鯉一口。
這時清風客出來道:“殿下,我的兩個恩人都沒事。
“處理傷勢後,有沒有關好?”趙鯉問。
趙鯉並不會因為清風客說兩隻山魈曾救過他便掉以輕心。
山魈這種東西,若是生怒傷人還是夠斷頭嶺子的人喝一壺的。
清風客不迭聲道:“關好了,還有您的……御使看著呢。”
他說的,自是馮寶的棉花娘親。
趙鯉懶得費口舌多餘解釋,又問:“東西呢?”
清風客忙舉手。
手中託著兩張碎布,一臉驚疑展示給趙鯉看。
在他手中的碎布頭髒汙原本髒汙得很全是爛泥。
清風客出來前,略在水中輕輕搓過,好叫趙鯉辨識。
趙鯉蹙眉看了看,便叫村老道:“勞煩您老看看!”
叼著煙桿蹲在磨石旁的村老忙起身。
一看臉一苦:“好叫公主娘娘知曉,我們這些百姓都穿著這樣的衣裳,分不出是哪家自己織的。”
“只曉得,看樣式是一個是男人穿的,一塊卻是女人的裙角。”
砸了咂嘴,村老到底年紀大,說出了和趙鯉一樣的判斷:“這兩塊麻布看著髒,但年頭不算久遠,應該是近兩三年新織的。”
大景農家常穿的麻布不經事,穿上三年便可看見麻絲抽線,因而大致可判斷布料上身的時間。
趙鯉略一點頭後,摸了摸馮寶的小辮子,對他道:“記住這位阿爺說的話了嗎?這些也是經驗。”
馮寶沒太懂,但他還是用心記下了。
一旁清風客厚著臉皮問:“殿下,不知這病患與山魈可有關係?”
趙鯉立時搖了搖頭:“無關。”
這斷頭嶺子裡,是兩樁詭事。
兩隻山魈與那一身傷的人並無關聯。
村老一急忙問:“公主娘娘,不知在村中霍霍的究竟是什麼?我們村人丁不旺,那躺著的癟犢子玩意已經是第三個了。”
“前兩個丟下家中孤兒寡母,死得無比難看。”
回答之前,趙鯉看他蹲著難受,也讓他條小馬紮坐下。
又使喚清風客去提了被趙鯉毆打的狂夫來,還有兩個死者家屬來。
要說這跳儺狀態的狂夫委實夠壯,捱了極大耳刮子被提來時卻已經清醒,只是有些鬥雞眼。
趙鯉探頭看,以為她力道沒控制到位將人打傻了。
村老卻說,這狂夫平常就這樣,只在帶上熊皮倛後兩個眼仁才正常。
鬥雞眼狂夫被提來,神情呆滯蹲在一邊不言語。
趙鯉問:“村中發病的三人應該是拿了什麼不該拿的東西。”
那霧中的玩意,一副討債架勢追上門來了。
這三人一定是拿了東西。
聞言,狂夫眼珠子一翻,腫著張大臉反駁道:“不可能。”
“他們都是身上有鞭痕,每道卯時就犯病,就是鞭死鬼。”
這鬥雞眼狂夫雖無之前跳儺時的狂怪,但說話還是一股子軸行。
被村老用煙桿捅肋巴骨還是梗著脖子跟趙鯉犟。
趙鯉沒好氣道:“若是鞭死鬼,只需取五白衣燒成灰,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