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任慧眼神有些黯淡,嘴角淌下一絲鮮血,左臂衣袖處也是血跡斑斑,這是中了龐發一擊飛火流星以及醉春風的細針攻擊而形成的傷勢。
任慧感受著體內受到的創傷,將長劍拄在地上,略微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龐發,你留手了,那我也不會再跟你打下去。我只是希望你看在咱們多年共事的情分上放過我的孩子。我剛剛的話你也聽到了,他長大後絕不會報仇的。”
任慧很清楚,芳姨根本不懂武功,自己一死,她和小寶兒被抓住是遲早的事,所以希望打動龐發。
龐發臉色一變,顯然有些猶豫,只是還不待回答,就見到陰無忌曾會兩人從剛剛任慧開啟的牆壁缺口處走出,而在曾會的懷中,正是任慧的孩子小寶兒。
“陰無忌,曾會,你們兩個竟然跟蹤我。”龐發的臉上露出一絲凶煞,不過隨即消失,跟蹤他的事情不是他們能擅自決定的,必然是皇甫旭的意思。
而任慧見到曾會懷中的小寶兒,發出一絲淒厲的嘶嚎,“把孩子還給我。”
說完,身體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衝到曾會面前,右手持劍刺向曾會,左手則化作殘影搶奪小寶兒。
曾會身子一側,將懷中的孩子拋給任慧,既然都要死,就讓這對母子再團聚一段時間,也算對得起他們自己的良心了。
接過孩子,任慧也不繼續進攻,而是抱著小寶兒退後幾步,看著懷中的孩子安然無恙,鬆了口氣,隨後眼中又是悲傷又是絕望,小寶兒落在陰無忌兩人的手中,那芳姨的下場不言自明。
“龐副舵主,這是舵主的意思,你不要怪我們。另外,舵主有令,斬草除根,這個孩子也決不能留,龐副舵主,希望你不要辜負舵主的期望。”
陰無忌雙手抱刀冷冷說道,剛剛龐發有意放掉那個女人帶著孩子逃走,不管是出於憐憫也好,出於同情也罷,都算是違背皇甫旭的命令,他沒出手摘掉龐發的頭顱已經夠給他面子了。
龐發聞言不再說話,而是轉過頭看著任慧,這一道命令太過殘忍,他還記得當初曾經去吃過小寶兒的滿月酒,還送了一串灕江深處寶珠做成的念珠做禮物。
“龐發,還不動手?你要想清楚,舵主除掉錢如輝沈重,之所以留下你,還是看重你的能力,也因為你識時務,千萬不要自斷前途。”
見到龐發猶豫,陰無忌曾會兩人對視一眼,紛紛踏前一步隱隱圍住龐發。
見到兩人的動作,醉春風倒是隱隱退後一步,此人與龐發並非從屬關係,雖有情義,但還及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任慧,弟妹,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家沈重太不識時務,不然不會有此下場。”
話音落下,龐發手中鐵膽閃過,攜帶風火爆裂之勢飛向任慧母子,這一擊,他用了十成真氣,足以轟殺任慧。
而任慧見到這一擊,臉上也是一片絕望,口中大呼,“皇甫旭,你不得好死,我們一家會在黃泉路上等著你的。”
話音落下,身體已經碎成一片血霧,而懷中的小寶兒,也已經化作血泥,再也不是稚嫩可愛的三歲孩童。
打出這一擊,龐發彷彿蒼老了幾分,看著陰無忌兩人,“好了,事情我已經做完了,你們可以通知舵主回襄平了。今天這裡的事情不會傳出去。而沈重任慧一家的遭遇,短時間同心閣也不會知道的。”
龐發自然知道皇甫旭要殺任慧為的就是拖延時間,不讓同心閣收到訊息,這一點要做到不是很難,畢竟相比訊息靈通耳目眾多的幫派,宗門勢力太過閉塞,像沈重任慧這樣下山的弟子,宗門一般是不會過問他們的生活的。
陰無忌曾會兩人點點頭,“好,這裡你要清掃乾淨,不要留下尾巴。至於你此次擊殺任慧母子的功績,我們會上報舵主的。”
說完,兩人也不理會龐發,直接從大門走出,經過醉春風身邊時,陰無忌臉上擠出一絲微笑,“你的武功很好,很奇特,今後有機會可以切磋一番。”
醉春風臉上帶著面具看不出表情,只是略有些拘謹的點點頭,今天他肯與龐發一起攻殺沈府,其實已經有投效皇甫旭的意思,畢竟龐發可是一回來就把苗興死在皇甫旭手上的事情說給他聽了。
在幫內,苗興與冷長老相鬥多年,一直處於上風,現在連苗興都死在皇甫旭手上,冷長老想必也不會是皇甫旭的對手,他又不是聖人,自然要為自己打算一番。
另一邊,龐發聽到曾會的話,嘴角露出一絲不屑,功績?如果這也算是功績,那他寧願一分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