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古瀟燒了熱水伺候老媽起床。
老太太是東北嫁過來的,有抽旱菸袋的習慣,再加上如今年紀大了,腦梗很嚴重,說話不利落,行動也不是很方便。但她很剛強,每次古瀚來伺候她,她都往外攆人,讓兒子早點回家,怕媳婦有意見。
大兒子回來之後,老太太高興,一大早就要喝酒。
“你去打點酒,買點肉,一會叫小二也過來,咱們一家人吃個飯。”老太太話語有些含糊的說了一句,伸手就從褲腰內掏出一個髒兮兮的手帕,眼睛也不太好用,低頭看了半天,才從裡面拿出了一張一百的:“去,買吧。”
古瀟一愣:“媽,我有錢。”
“你要有錢,人還沒到家就得張羅起來了。”老太太把錢放在床上,話語簡潔的說道:“媽媽和孩兒,沒那麼多講究,快去吧。”
古瀟聞聲有些眼熱。
老太太拿起床上黑漆漆的菸袋,話語含糊的再次補充一句:“……到家了,心開點,大老爺們哪能不經歷點事兒呢。”
古瀟一愣,低頭繼續給母親洗著腳:“嗯。”
大約半小時後,古瀟邁步離開家,剛要往外走。
一輛派出所的警車就停在了院門口,車上下來兩個警察,輕聲說道:“……你是古瀚的什麼人?”
古瀟一愣:“我是他大哥啊。”
“去醫院看看吧,你弟弟騎摩托從山塄子上掉下去了。”
“掉下去了?什麼時候的事兒?”古瀟滿眼驚愕:“嚴重嗎?”
“挺嚴重,摔的不輕。”民警點頭:“上車吧。”
老太太聞聲從屋內拄著柺棍出來,張嘴喊道:“怎麼了?”
“瀚出了一些事情,我過去看看,沒事兒的媽。”
“家裡有兩千塊錢,全拿走。”老太太高聲喊著。
……
倆小時後,縣醫院內。
古瀟從重症監護室內走出來,瞪著眼珠子衝醫生問道:“從山上摔下來的?”
“嗯。”醫生愣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你是醫生?”古瀟又問。
“我不是,你是?”醫生皺眉反問。
“你他媽會看病嗎?!”古瀟攥著拳頭吼道:“頭後側有外傷,雙腿有刀傷,你告訴我這是從山上摔下來造成的?”
醫生斜眼回應道:“他自己拿了刀,摔下山的時候,刀掛在了腿上和腦部。”
“放屁!”
“你跟我吼什麼?病歷我就這麼寫,你要覺得不對,你找派出所去。”醫生伸手扒拉開古瀟:“讓開!”
古瀟呆愣。
醫生往前走了兩步,眉頭皺了皺,突然回頭說道:“他的傷勢很重,脊椎受到了嚴重創傷,恢復的再好,肯定也得癱瘓。可如果不住院治療,只回家靜養,他傷勢一旦惡化,人可能就沒了。今天的費用一共是兩萬四千塊錢左右,我打了聲招呼,手術費會少算一些,但也要兩萬多,後續的治療費用大概在十萬左右……你不要在這兒,想救人,馬上籌錢吧。”
古瀟咬著牙,攥著拳頭沉默半天:“謝謝。”
醫生沒再說話,擺了擺手離開。
中午,醫院門口。
古瀟怨氣極大的看著弟妹吼道:“你他媽去哪兒了?人進醫院這麼久才來……?!”
古瀚媳婦哭著抬頭,臉色煞白的說道:“我攔著他,不讓他去,他非得去……還把我送回孃家了。”
古瀟一愣:“什麼意思?”
……
下午五點多鐘,古瀟給能借錢的親朋好友都打了電話,最後連一萬塊錢都沒湊上。但也不是親戚朋友不幫忙,而是大家也都真沒有什麼錢。
古瀟被逼無奈,打車來到了荷塘村黃家門口,因為他在醫院門口的時候,已經弄清楚了大概的事情經過。
荷塘村村長叫黃元,就是他強行買了古瀚的地皮,但卻遲遲沒有結尾款,而且還中途幾次敲打古瀚。意思是這地皮我就先吃了,等賺到了錢尾款就結給你,如果賺不到,那你就再等等。
古瀚一家老小都指著這點地皮活著呢,老黃能拖得起,但他等不起。所以幾次要錢無果後,就起訴了黃元,把事兒鬧到了縣法院。
昨天晚上,其實古瀚要是沒去接大哥,可能傍晚的時候就出事兒了。因為黃元的親弟弟帶了兩車人去了古瀚家裡,但沒堵到他的人,就把他媳婦輪.j了,目的在於恐嚇,在於暴力羞辱。
古家三代人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