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川渾身都疼。
謝景宸捱了揍,毒發吐血,而且還不只是佛堂院前的臺階上,花園裡的地上也有,昏迷了一夜。
兩位少爺好端端的一夜之間傷的傷,毒發的毒發,不可能不引人懷疑。
謝景宸一口咬定花園裡有人偷襲他,他拼死反抗才毒發的,有臉上的傷為證,謝景川只能順著謝景宸的話說。
然後大家就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了。
是二少爺把大少爺當成了刺客,要抓大少爺。
大少爺覺得自己被刺客襲擊,奮力反抗。
是月色不作美,導致兩兄弟打的不可開交。
當然,大少爺和二少爺這麼解釋,做下人的只能這麼信了。
其實怎麼回事,大家心知肚明。
就是南漳郡主倒黴了,二少爺心裡氣不過,覺得是大少奶奶給郡主帶來了晦氣,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又鶼鰈情深,看大少爺不順眼了,所以拿大少爺出氣。
雖然大少奶奶是兇殘霸道了些,但大少爺有毒在身,二少爺這麼對待大少爺實在有點過分了。
而且!
打人不打臉啊!
大少爺還要去刑部辦差呢,外面人都誇大少爺聰明,連破了好幾個冤案。
二少爺肯定是不想大少爺去刑部,所以朝臉打。
謝景宸既然裝了毒發,自然要裝到底,派暗衛去刑部告假,只說等身體好些了就去幫忙。
謝景宸不能來,刑部左侍郎很是惋惜。
惋惜不能使喚謝景宸,也惋惜這麼一個人中龍鳳偏生有毒,命不長久。
刑部左侍郎還有點愧疚,這些天他使喚的太勤快,是不是把人給累著了?
蘇錦要照顧謝景宸,自然無暇顧及南漳郡主,也就不用去給她和老夫人請安。
謝景宸“病”了一天。
第二天正好是休沐。
所以他又接著“病”了一天。
好在他吐血暈倒,兩三天恢復不了是常有的事,沒人懷疑。
到了第三天,謝景宸就生龍活虎了,嘴角還有一點淡淡的淤青,不仔細看很難察覺。
他去了刑部,蘇錦則去棲鶴堂給老夫人請安。
上回見老夫人是那天夜裡,當著太醫的面,老夫人對她是前所未有的和藹。
今天又恢復原狀了,神情淡淡。
連對謝景宸的關心都漫不經心。
老夫人瞥了蘇錦一眼,問道,“宸兒如何了?”
“相公體內的毒應該平衡了,這會兒已經去刑部幫忙了,”蘇錦如實道。
“宸兒有一段時間沒毒發暈倒,這一回和川兒過了幾招,卻暈了兩天才好,是不是在刑部累著了?”老夫人端茶道。
“國公府也不奢望他光耀門楣,當以身子為重。”
三太太望著蘇錦道,“東鄉侯也不是不知道宸兒身子骨弱,怎麼還叫他去刑部幫忙,萬一累病倒了,吃苦受累的還是你。”
“所以呢?”蘇錦眨眼問道。
“趁早叫宸兒推了刑部的差事,好好將養,”三太太道。
這些人真不是一般的關心謝景宸。
自己的兒子不努力,就不讓別人發光了。
蘇錦道,“我爹要不了多久就剿匪回京了,相公在刑部待不了幾天,這些天相公在外面跑,氣色紅潤,若非被二少爺當成刺客襲擊,相公也不至於毒發吐血暈倒。”
“往後叫二少爺夜裡行走的時候,眼睛放涼一點,相公一定活的很好!”
自家相公被人揍了,做媳婦的生氣發點脾氣很正常。
她要不當回事,就太對不起之前秀的那些恩愛了。
所以蘇錦很直接的表達了對謝景川的不滿。
雖然他更慘。
不僅受傷嚴重,別人還說他活該。
三太太不滿蘇錦,對謝景川她也不滿,她道,“這一回的確是川兒不對。”
謝錦瑜走進來,正好聽到三太太說這話,她臉上寫滿了不快。
不過三太太倒沒把謝錦瑜的不快放在心上,她一個長輩還用不著看一個小輩的臉色說話。
她看了看謝錦瑜的臉道,“臉總算是好全了。”
謝錦歡站在二太太身後道,“不僅好了,面板好像也好了不少,昨兒見大姐姐的臉還很腫,怎麼突然就好了?”
謝錦瑜望著謝錦歡道,“昨兒我娘塗碧痕膏,我挑了點擦臉上,沒想到能消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