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院子裡。 姜司予正在和胡掌櫃安排煎藥的事情:“大夫說就讓傅渤睡些時辰,你讓人把煎好的藥送過來,我來喂。” “是。”胡掌櫃滿頭大汗,只怕自己做得不好:“公子放心,我一定親自盯著小廝熬藥,您臉上的傷?” 姜司予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不礙事!” “十一叔,十一叔!”姬南姜一雙小腿如踩著風火輪一般,跑得飛快。 看到她一邊哭一邊跑,姜司予本能地蹲下身子,張開雙臂,就看到那個軟軟糯糯的小傢伙一下子撞進了自己的懷裡。 心臟如同漏跳了一拍,感覺到肩頭一涼。 姬南初在姜司予的肩膀上擦了一把鼻涕和眼淚,立刻口齒清晰地告狀:“十一叔,姒小姐要和我換玉佩,還說如果不換的話就不讓我家在北街開鋪子,十一叔,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姜司予驚呆了,懷裡抱著的小丫頭,又香又軟,一口一口十一叔,半天他才反應過來,他之前說了自己與姜通同輩,這小丫頭就直接喊自己十一叔,不過這樣喊似乎也沒有錯。 “好,好,好,不哭了,十一叔替你做主。”姜司予從小獨來獨往,與族中的稚童鮮少有接觸,而他又向來守禮,稚童們都怕他,並不十分親近,從他記事起,就從未與人如此親密過,此時抱著懷中的小丫頭,一時手足無措。 姜通趕到時,就看見南初鑽在姜司予的懷裡哭泣,她的那雙小手還摟著他的脖子,那一瞬間,心中直冒酸水:“南初,不可無禮!” 姬南初趴在姜司予的肩膀上,後腦勺的那兩根紅色髮帶搖搖晃晃:“十一叔,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此時,姒嫻也磨磨蹭蹭地走了過來,她是準備逃的,又怕南初在姜司予面前亂說自己的壞話,只得忍著懼怕過來和她對質,哪裡知道剛到門口,就看見姜司予蹲身把南初抱在懷裡,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什麼,我只是同你開了個玩笑,你何必當真,還鬧到司予哥哥跟前來。” “十一叔,姒小姐真兇,我怕。”姬南初又往姜司予懷裡鑽了鑽,直鑽得他的心都化了,看向姒嫻的目光就有些不善:“姒小姐,你多大了,和三歲的小娃娃計較什麼?” 姒嫻真是要被氣死了,她怎麼就兇了,不就是聲音大了一些嗎,可是,她哪裡敢和姜司予頂嘴,只能咬碎牙齒往肚子裡咽,儘量放低自己的聲音,攤開手心:“好好好,是我聲音太大了,那這個手鐲就當我給小妹妹賠罪了。” 氣死了,氣死了,這麼小的丫頭鬼心眼就這麼多,姜司予作為男子看不明白,她卻看得清清楚楚,小丫頭,年紀不大,段位倒是挺高的,不過,自己虛長那幾歲的飯可不是白吃的,她立刻一臉疼惜地上前,在姜司予旁邊蹲下,輕聲細語地跟姬南初道歉:“是我剛剛不好,嚇到你了,偌,這枚手鐲給你,我再送你一匹小馬駒可好?你看,馬鞭我都替你帶來了。” 話說出口,姒嫻心中卻在滴血,今日來南街,除了過來堵姜司予,她還要去馬場看自己的小馬駒,如今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先挽回自己在姜司予心中的形象。 看到姒嫻誠心誠意地道歉,姜司予面色總算好了一些,輕聲哄著姬南初:“南初,好了,姒嫻姐姐已經跟你賠禮道歉了,你別哭了,得空了我帶你去騎馬,可好?” 姬南初自然要借坡下驢,抬起一雙眼淚汪汪的眼睛,鼻頭通紅,她突然從懷裡拿出一個帕子,輕輕地擦拭姜司予臉上的血痕,緩緩地吹了吹:“十一叔不疼,十一叔不疼!” 姜司予整個人僵住了,他常年在外行走,受傷無數,臉上的這抓痕他根本就不在意,可是,被這小娃娃輕輕地吹著,心中一股暖流往外冒,連喉頭都有些哽咽。 一旁的姒嫻看著這一幕,銀牙都要咬碎了,看來,自己真的小瞧這個小丫頭了,看姜司予那副痴呆的模樣,哪裡有往日世家公子的矜持高貴:“南初,小心你的帕子髒,汙了司予哥哥的傷口,我這就請大夫過來給哥哥上藥。” 姬南初拿著帕子的手一滯,雙眼一紅:“十一叔,我的帕子不髒,真的不髒,我沒有用過。” 看著那雙眼中帶淚的眼睛,姜司予撫摸著她的後腦勺,讓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橫眉冷對地看著姒嫻:“姒小姐沒有事的話還請離開!” 姒嫻怔住 了,姜司予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這麼重的話,小姑娘面皮薄,就算她再往上貼,現在也貼不動了,只能僵硬地起身,把馬鞭和金鐲子放在一旁,冷著臉一禮之後離開了。 站在一邊的姜通吐出一口濁氣,今日這事算是在姜司予跟前過了名路,就算姒嫻以後想針對他們也要思量思量,南初這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南初!”姜通在一旁喊道:“來,不能再叨擾公子了。” 姬南初這才從姜司予的肩膀上起來,一張如玉似得小臉上滿是不捨:“十一叔什麼時候帶我去騎馬?” “啊?”姜司予想起自己剛剛的承諾:“等傅渤醒了我就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