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驕陽似火。 此時,單膝跪在前廳的姬武渾身汗涔涔的,其實,負傷之後他身體變得孱弱,即便是立在太陽之下,也是畏寒的,現在卻大汗淋漓,他不得不相信,這位二小姐說的是真的,如果不是氏神,誰又能讓人的病痛瞬間消失,即便是天下最厲害的神醫也辦不到。 “能夠追隨二小姐,姬武此生足矣,但憑驅使,絕無二心。”姬武抬頭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小小身影,實在難以想象這就是姬氏神。 姬南初點了點頭,看了姬澹一眼:“你去請全首領過來!” “是!” 不一會,姬澹就領著全傯過來了。 “見過二小姐!”全傯抱拳行禮。 “全傯,這裡有個人要交給你。”姬南初指了指姬武:“以後,他就交給你了。” “是!” “哦,對了。”姬南初又指了指姬澹:“這個也交給你,還有桑樹,他們雖然年紀小,好好訓練,也能有所長進,免得在府中無所事事。” “是!”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姬武起身跟著全傯往外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小小人兒,不知為何,被那樣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睛看著,他莫名其妙地就想落淚,他一生跋涉,滿身塵埃,似乎,遇到了她才能歇一歇,停一停,明明只是一個三歲的小娃娃,卻讓人忍不住想匍匐在她的腳下。姬武更加堅定了,她就是氏神,如果她不是姬氏神,又怎會心疼他們滿身風霜,流落飄零。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除了氏神對氏子之憐愛,那是無數先輩對後輩的愛憐。 “南初!”這時姚子青一身颯爽的騎裝領著姚綏走了進來:“姚綏過來送文書了,以後,昨日那個奴隸就是你的了。” 姚綏一邊往前廳走,一邊回頭看:“剛剛那個男子怎麼那麼眼熟,看起來倒是氣宇軒昂的。” 姚子青翻了一個白眼:“那就是你昨日抓的奴隸啊,剛剛是過來認主的。” 姚綏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你說他就是昨天逃跑的那個奴隸?” “正是!”姚子青一邊說,一邊把買賣文書遞給南初:“只是換了身衣裳,束了發,區別不大吧。” “區別還不大啊。”姚綏癟了癟嘴:“你莫不是有眼疾吧。” 姚子青大怒:“姚綏,你是不是想死啊。” “我不想死,我想吃喜糖。”姚綏笑了笑:“走,今日帶你們看熱鬧去。” 姚子青立刻眼睛放亮:“什麼熱鬧?” “姚璋的媳婦已經訂了,今日媒婆就要上門下聘了,我來時,路上一溜的嫁妝,整條街都是紅的。”如果不是要來送文書,姚綏怎麼著也會跟著去瞧一瞧,不過,現在去瞧也不晚。 姬南初不想去瞧什麼熱鬧,收好文書就跳下了椅子:“阿姐,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我回楠舍了。” “那怎麼行!”姚子青一把撈過南初,笑得像一隻狐狸:“昨日我剛讓你淋了雨,母親禁了我的足,若是你說你想出去看熱鬧,請我作陪的話......” “阿姐這是拿我作筏子。”姬南初聲音朗朗:“今日街上看熱鬧的人肯定很多,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就莫要湊熱鬧了,我還有事呢。” “你個三歲的小娃娃有什麼事啊。”姚子青點了點她的額頭:“好南初,算阿姐求你了,我還沒見過人結陰親呢,想去瞧一瞧。” 姬南初被她按在懷裡揉搓得都要喘不過氣來了,如果今天不答應她,她斷然不會善罷甘休的,只能無奈應道:“行吧!” “歐吼,我就知道南初最好了。”姚子青親了南初一口,抱著她就往後院去,回頭衝姚綏喊:“那你等我一下啊。” “好!” 姚子青抱著南初跑回清音院,卻撲了個空,婢子說夫人去了正院,她又馬不停蹄地往正院跑,到了門口,已經滿頭大汗,她看了一眼連頭髮絲都沒有亂的南初:“南初,你該少吃一點了,太重了!” “阿姐,明明是你太弱了。” 被南初嘲笑了,姚子青不甘地努了努嘴,掀開簾子就鑽了進去。 屋子裡的人聚在一起說話,看到姚子青滿頭大汗地撞了進來,大傢俱是一滯。 姒雲的臉瞬間就黑了:“你幹什麼啊,一點女郎的樣子都沒有,天啊,你到底幹什麼了,滿頭大汗的!” 姚子青抱著南初沒鬆手,也沒有回答姒雲,反而說道:“南初要去看姚璋的媳婦,請我作陪,我現在就要帶她出門。” 姚崇華已經舉起了手上的茶盞,但是看到南初在她的懷裡,氣得把茶盞重重地放在矮几上,面臉怒色:“你少拿南初作筏子,趕緊把她放下,結陰親有什麼好看的,也不怕沾染晦氣,不許去,誰都不許去。” 姚子青不僅沒有把南初放下,反而抱得越發緊了,現在南初可是她的護身符:“有什麼晦氣的,族長都不怕晦氣,我們為什麼要怕晦氣啊,好了,我出去啦!”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姚子青已經抱著南初跑了出去。 姒雲立馬追到門口,只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徑上,頓時氣得大喊:“姚子青,看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