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東方欲曉。 燈籠在晨風中搖晃,門口停了兩輛結實且沉甸甸的馬車! 一家人立在門前,俱是眼眶泛紅,姚廣孝抱起南初,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哽咽:“知道你本事大,但是,你這都帶的什麼人啊。” 姬武、姬妝、姬玉、姬澹、桑樹。 除了姬武有些本事,其他的人小的小,弱的弱,怎麼能讓他們放心呢。 姬南初要回姬氏城,身份肯定是藏不住的,但是鹽田事關重大,自然是能不帶外人就不帶:“荒淵中難道還有比燭龍更厲害的人物?” 姬南初不得不再三強調自己的強大,才能讓他們安心。 他們也發現了,別看她年紀小,主意卻大得很,從昨天到現在,其實一步都沒有退。 老夫人上前一步,拉著她的手,落下淚來:“不知道你要走多少時日,四季的衣裳都給你準備好了,你為何走得如此急,那些冬衣都是成衣,也不知道大了還是小了,合不合身,真是犟得如頭牛啊!” 姚眉已經哭了一夜,眼睛都腫了,這個小丫頭,突然出現,又這樣突然離去,雖然才短短兩個月不到,可是她的離去卻像生生挖去了自己的一塊肉,連聲音都是沙啞的:“不論如何,冬月裡一定要回來!” 姬南初點了點頭。 姚崇華雙眼也染上了淚意,他壓低聲音說:“那幾個裝著金銀細軟的箱籠你可看牢了,莫要被下人欺了去,若是,若是在外艱難就回來。” “好。”姬南初也有些動容。 姒雲、姚思量也上前叮囑,姚崇華卻徑直走向了姬武,目光銳利如刀:“你年紀大,是可以主事之人,若是待二小姐不利,我必然發兵踏平姬氏!若是你保二小姐無虞,我也可以支援姬氏,使姬氏在姜氏的壓迫之下得以喘息。” 姬武抱拳一禮:“大人請放心,我姬武以自己的性命起誓,若是二小姐亡,我亦亡。” 姚崇華欣慰地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結實的臂膀:“南初那丫頭有眼光!”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姬南初立在馬車之上,衝所有人抱拳:“好了,我走了!” “我送你出城!”姚廣孝直接牽了馬,其他幾個孩子也有樣學樣,這樣送下去,天都要亮了。 “行了!”姬南初說道:“大家一夜未睡,你們來回折騰,外祖又如何安心休息,我答應你們,冬月一定回來,你們該休息的去休息,該當值的人去當值,若是有事就讓白鷺鷺給我送信,它能尋到我的!” 姬南初利落地上了馬車:“啟程!” 姬武立刻跳上轅廂,揚起韁繩:“駕!” 姬南初坐在車內,冷著一張臉,放在膝蓋上的五指緩緩收攏,最後開始掀開了窗牖簾子,看著窗外互相攙扶著流淚的眾人,他們甚至跟著馬車走了一段路。 直到馬車出了巷子入了長街,駿馬這才跑了起來,風吹起,吹散了眼中的溼意,姬南初吩咐姬武:“從西城門出,徑直回姬氏!” “是。” 姬妝一驚,她竟然不知道二小姐要去姬氏,更讓她驚訝的是姬武竟然一點都不驚訝,不僅他,就是姬玉面上也無一絲訝色,好像二小姐要去姬氏是理所當然的,而且二小姐竟然用的回字,回姬氏。 語畢,姬南初已經盤腿坐好,雙手呈蓮花狀放在膝蓋上,已入了無人之境。 過了半晌,姬妝發覺她似乎和以前一樣睡著了,不禁小聲問姬玉:“二小姐為什麼說回姬氏啊,她和姬氏有親緣關係嗎?” 姬玉望著她欲言又止,氏神的身份在族中都是秘密,自然是少一人知曉,就少一分危險,想通了這些,她就隨便胡謅了一個理由:“二小姐之前流落荒淵時,在姬氏待過一段日子。” 姬妝這才恍然大悟,她差點忘了姬玉和姬澹是二小姐的救命恩人,這才可以入姜府做活,一想到可以回姬氏城了,她就有些激動,立刻掀開車牖簾子往後面看:“姬玉,夫人簽了放奴書,我再也不是奴隸了!” 姬玉跟著她探頭往後看,也替她開心:“桑樹的車駕得真好!” 後面的馬車坐的是桑樹和姬澹。 姬妝歪著腦袋:“這個桑樹還真是有本事啊,明明比姬澹大不了幾歲,不僅會馭馬,還會駕車!” “那是自然,若是他沒有本事,小姐才不會要他呢。”姬玉拍了拍姬妝,要關窗:“風有些大,當心吹著小姐了,阿妝姐也睡一會!” 馬車裡鋪了厚厚的褥子,雖然顛簸,倒是不影響睡覺。 有了姚崇華親筆籤的通關文書,他們一路通暢地出了城門。 從姚氏城到姜氏城,有四五日的車程,他們一路走官道住驛站,倒是通途。 ...... 車行了三日,馬車停在一間驛站前,姬武的神色卻有些不好。 姬南初下馬車時瞟了他一眼:“怎麼了?” 姬武把馬車安置好之後就迎上了姬南初,有些羞愧地說:“我們待會要多備一些吃食飲水。”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