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的神殿,詭秘莫測。 供桌上的燭火閃爍不定,姜氏神看向姜通,竟然有一絲欣慰:“你至少不像你祖父那樣無可救藥!” 姜通閉目,心如刀割! 啪嗒!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是姜氏神的聲音:“若是要追隨吾,那就殺了這些人!” 姜氏神的聲音剛落,那十幾口棺槨的蓋子都開了,露出裡面橫七豎八躺著的氏子。 姜通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一柄帶著寒光的匕首,果然,就算自己假意逢迎也是不行的,姜氏神需要投名狀,只要今日殺了這些族人,他就將變成行屍走肉般的倀鬼,終身見不得陽光,任由姜氏神擺佈。可是,他已無路可逃,他知道若是自己死了,妻兒們會經歷什麼,那一條路佈滿了荊棘,他又如何捨得讓他們再走一遍。 手上的匕首如這神殿一般陰冷,姜通手持匕首起身,一步一步靠近那些漆黑的棺槨,一口棺槨裡被塞了上十人,他們俱是人事不省的模樣,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表明他們還活著。 人生這條路,從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當姜通咬牙刺出手中的匕首時,噴濺出來的血灑了他滿臉,血腥味讓他幾欲作嘔。 “哈哈哈!”姜氏神大笑:“果真比你祖父更聰明,更狠!” 話音落,神殿平地起風,姜通站在棺槨之中,看著無數的黑氣從這些棺槨中衝了出來,它們四下逃散,卻猶如被禁錮在囚籠之中,無路可逃,終於,在狂風之中,那些黑氣全部沒入了氏神法相。 那尊七尺高的金絲楠木法相光澤更甚,姜通拿著沾滿血跡的匕首抖如篩糠,原來,原來這就是姜氏神需要氏子的原因。 耳邊狂風呼嘯,似有哭喊聲,姜通只覺自己身處魔窟,無處遁形。 這時,姜氏神舒適地喟嘆了一聲,看向一旁的傀儡人:“把人帶上來吧!” “是!”一身青衣的傀儡人轉身入了神殿後門,不一會,從裡面帶出一個四五歲的孩子,長得眉目清秀,紅潤可愛,穿著一身藕色夏裙,梳著雙角辮,此時一臉茫然地被帶入了神殿。 “如君拜見氏神!”雖然只是四五歲的稚童,但是見到氏神要叩拜已經是從小耳濡目染就會的,況且參與遴選使君之前,家裡已經花了不少功夫教授規矩,聲音軟糯,無一絲雜質般。 “小如君,乖乖的不要動!”法相之中突然竄出一條如蟒蛇般粗的金光,那金光耀眼無比,但是仔細看去,金光之下卻是翻湧的黑氣。 那束金光直接朝如君襲去,鑽入她的眉心,緊接著,如君的整個身子抖開始顫抖,身上好看的裙子瞬間就變成了碎片,緊接著就是面板炸裂,血跡從這些裂痕中滲透出來,隨著進入的金光越來越多,如君的身子猶如被撐起的囊球一般,越來越大,越來越鼓,她小小的五官已經變形了,甚至已經開始翻白眼了。 嘭! 突然一聲巨響,那些本來源源不斷注入如君體內的金光猶如遭遇了危險一般,紛紛退了出來,重新進入了法相,緊接著就是姜氏神的暴怒聲:“廢物,廢物,又是一個廢物!” 姜通捏著匕首的手已經沒有了知覺,他看著眼前的一幕,只覺自己已經深陷深淵,他終於知道叢之為什麼是那樣的死狀了,他看向渾身炸裂的如君躺在冰涼的地磚上,腦子已經變成了一堆漿糊。 “姜通!”姜氏神的目光突然看向姜通,那裡黑氣翻湧:“聽說你的么女才三歲,長得冰雕玉琢的,明日,明日差人把她送來!” 姜通猛然抬頭看著祂:“我已經願意追隨氏神了!” “是啊,既然你願意追隨吾,讓你捨棄一個女兒又如何?”姜氏神再次奪舍失敗之後暴戾無比,一絲神力瀉出,如一柄劍直接砍在姜通的膝蓋上:“你不願?” 撲通! 姜通直接趴在了地上,聲如泣血:“氏神,我已經願意追隨您了,能否放過我的孩子?” “能夠被吾奪舍是她的命好。”姜氏神說道:“若不是吾要純淨之軀,只要六歲以下的稚童,哪裡會輪到她。你舍了她一個,以後居廟堂,妻榮子貴,就算是族長之位,也是可以爭一爭的!” 姜通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他趴在地上,抬頭仰望法相,身側是如君宛若破布一樣的屍體,若是他把南初送入了神廟,南初也只會有這樣的下場,一想到這,他感覺自己的腑臟都被撕扯得疼,他左手握拳捶打著地磚:“我都妥協了,你為何不願意放過我,為何不願意?” 他現在明白了為何祖父沒有妥協,不論妥協與否,這日子都已經過不下去了,知道了姜氏神的真面目,他們這些氏子的信念已經坍塌了,活不了了,活不了了,就算活著,也只是一具軀殼而已。 “怎麼?你這是在朝吾發火嗎?”姜氏神已經在暴怒的邊緣! 姜通突然爬起身,用力地撞向供桌,既然都是活不了,那就都不活了! 轟隆! 啪! 七尺來高的金絲楠木法相突然墜地,龐大的法相頓時四分五裂,姜氏神大怒:“姜通,你大膽!” “我何止是大膽!”姜通揮動著匕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