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府裡就熱鬧了起來,每個院子都亮起了燈。 “姬蕨,這次我帶姬妝和阿玉出門,你除了守好我們的院子,也要看顧一下姬小娘。”姬南初在屋子裡瞧了瞧:“對了,白白鷺我留在家裡,若是有急事,你讓它給我們送信。” 這次去姚氏城,南初準備帶白鷺鷺過去,這樣不論是家裡給她送信,或者她給家裡送信,都方便許多,兩隻白鷺經過這些日子的訓練,也不會迷路了。 “好。”姬蕨沒有因為不能出門而難過,主子們不在,她倒是自由了,抽空出去見見族人也是可以的:“小姐放心,我一定看好我們的院子。” 五輛馬車,五個主子的箱籠,後面三輛馬車已經被箱籠塞得滿滿的了。 南初騎上了自己的小馬駒,姜書玥自然也是要騎馬的,今日,她們都穿著騎裝,反而是姜燮和姜維只能坐馬車。 姜燮的身子才剛剛痊癒,受不得顛簸。 姜維趴在窗牖上看著門口,百無聊賴地癟了癟嘴:“孃親怎麼這麼慢啊,這太陽都要出來了。” 話音剛落,姜通和姚眉一起走了出來,只是兩人的姿勢都有些怪。 姚眉猶如一支被澆灌的鮮花,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在門口止住腳步,含羞帶怯地說道:“老爺,那我們先走先走了,您去衙門之前好好吃飯。” 姜維雖然還是冷著一張臉,但是嘴角也藏著一絲笑意:“你帶著孩子們,老老實實地走官道,住驛站,不要想著趕夜路。” 雖然是走官道,但是趕夜路也是有風險的。 “是~~~”姚眉扶著自己的腰,尾音拖得老長了,如一隻纖纖玉手撥弄著姜通的心絃。 姜通脊背一僵,倒是不知道姚眉什麼時候學了這些花樣,一想到她要離開月餘,莫名生出一絲不捨。 “娘,你為什麼這樣說話啊,還有,你為什麼扶著腰啊,是閃了腰嗎?”姜維從窗牖里探出半個身子:“要不要請大夫瞧一瞧?” 腦中那一點點旖旎的想法,頓時煙消雲散,姜通催促道:“上車吧,路上當心。” 姚眉瞪了姜維一眼,扶著梅青的手上了馬車,待馬車啟動時,她透過窗牖不捨地看著姜通,只見他站在門口,看著馬車離去。 “‘是~~~’。”姜維學著姚眉剛剛說話的腔調:“孃親,你為何要學戲腔啊,我看那些戲子才這樣說話。” 忍無可忍,姚眉一巴掌拍在姜維的背上,一臉怒容:“滾到你阿兄的馬車上去,跟著阿兄唸書去,我要睡一會。” 果然不一會,姜維就苦著臉上了姜燮的馬車:“阿兄,孃親為什麼打我啊,明明是她學戲子說話,我只是問一問嘛,孃親今日和往常太不一樣了,我還不是怕她又生病了。” 姜燮垂頭笑了笑,拿出一本書:“來,路途無趣,今日你就背這一冊。” 一看到書,姜維就發暈:“阿兄,想是我沒有睡好,現在還有些困,我,我先睡一會。” “你若是不背,藏在箱籠裡的紙鳶我可就要拿出來了。” 姜維一個激靈:“好,好,好,我背,我背!” 馬車外,姜書玥說道:“南初,你可敢和我一較高下。” 話音剛落,姚眉從窗牖里探出半張臉:“書玥,你給我老實一點,城中不許跑馬,等出了西城門再說。” 姜書玥吐了吐舌頭,無奈地應道:“知道了。” 車隊徑直出了西城門,一出城門,姜書玥就按耐不住了,打馬揚鞭:“南初,你來追我!” 南初也騎著小馬駒在官道上飛馳,姬玉、姬澹、桑樹一起坐在裝箱籠的馬車裡。 姬澹看了桑樹一眼:“這次只帶了你一人出來,若不是季管事要果子侍馬,果子也能跟我們一起出來了。” 桑樹的話一向很少,只淡淡地應了一聲。 “你這麼會侍馬,肯定也會騎馬吧。”姬澹躍躍欲試:“等日後你教我騎馬怎麼樣?” 桑樹沒有回答。 姬玉在一旁說道:“得了吧,等你買得起馬再說。” “我一定會買得起馬的。”姬澹信心十足。 兩匹馬一前一後跑出老遠,又跑了回來,姜書玥滿頭大汗,哈哈大笑:“孃親,阿兄,你們太慢了。” 姚眉正在馬車裡和梅青說話,聽到她的聲音,便喊道:“你可別帶著南初發瘋,太陽都升起來了,趕緊上馬車,當心曬黑了。” 姜書玥好不容易白了一些,可不願意自己又被曬黑了,騎著馬到了第二輛馬車:“我上阿兄的馬車。” 姬南初倒是不怕曬黑,就這樣騎著馬跟著馬車往前走,直到天氣越來越熱,她才上了馬車。 只是,她剛彎腰上馬車時,迎面一個車隊朝他們而來,是一個戲班子,馬車上堆著各種桌子椅子,還有五顏六色的行頭,那些人男的俊俏,女的貌美,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戲班子哇。”自己剛說完戲子,就遇到了戲班子,姜維趴在窗牖上往外看。 姬南初上了馬車,也朝那些人望去,在兩隊馬車交錯而過的時候,戲班子那邊的一個俊俏小生朝著車裡扔了一包糖:“小娃娃,吃糖啦。” 一看到那些糖,姜維本能地就要躲,上次遇到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