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樓門前,看熱鬧的人圍了裡三層,外三層,滿街的幡旗飄揚,唯有祭臺上‘天元’的幡旗最高,似在風中獵獵作響。 眾人沒有等來姬南初被北堂主的那雙鐵錘錘成肉餅扔出風雲樓,反而看到媯氏的少主親自把人送到了門口。 “不知南初下榻何處,我在靖水樓包了一座院子,若是你願意......” “不願意!”姬南初眉頭緊皺,微微抬目看著一臉諂媚的媯澩,視線掃過他的臉頰,又落在他的手腕處:“澩少主的這手串還是莫要帶了,殺雞取卵,涸澤而漁,不是長久之計。” 媯澩臉上的笑容一僵,另外一隻手覆蓋在手腕上:“南初說什麼,我竟聽不明白,如果你不想去靖水樓,告訴我你的住址,這次,我從媯氏帶了不少果子,我媯氏的果子可儲存月餘不腐......” “澩少主莫要費功夫了,我絕不允許媯氏掛‘天元’的幡旗。”姬南初再次打斷了他,眉間滿是不悅:“澩少主,告辭!” 扶風城的陽光太過熱烈,把媯澩的卑微照得一覽無餘,垂在袖子裡的手微微收攏,他眯著眼睛看向那個小小的身影,不就是出自妘氏才如此自大嗎?不就是有妘氏這座靠山嗎?可是這裡是扶風城。 媯澩招了一個護衛過來,耳語了兩句,最後看了一眼那個身影,轉身入了風雲樓。 “女公子!”看到姬南初出來,豁牙跳起來揮手,他手上還拿著一個籃子,裡面裝了滿滿當當的香火蠟燭:“這裡,這裡!” 姬南初越過人群,見豁牙一手牽著小馬駒,一手挎著籃子。 “風雲樓的宴席好吃嗎?”豁牙轉身指著祭臺那裡已經高高豎起的幡旗:“你看,‘天元’的幡旗已經豎起來了,接下來會在祭臺上豎一年。” “沒吃!”姬南初點了點頭,也朝祭臺望過去。 “就知道你沒吃!”豁牙立即把手上的籃子往姬南初懷裡塞,接著壓低聲音說:“我怕你吃不慣人族的食物,你看,這些夠不夠?” 看著那一籃子香火蠟燭,姬南初的臉黑成了炭。 豁牙見她不悅的模樣,突然恍然大悟:“對哦,不能這樣吃,是要燒給你吧,這,這樣,我們找個避人的地方,我燒給你!” 姬南初面沉如水,把籃子遞還給他,拿過韁繩,飛身上馬:“駕!” 小小的身影,小小的馬駒,飛快地穿梭在人群中。 “女公子!”豁牙的魂魄都像離體一樣,嚇得趕緊去追:“女公子,等一等,等一等!” 姬南初一路疾馳,臉色陰沉,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媯澩手上的那粒木珠子就是媯氏神的法身製成的,前有姚氏子囚禁氏神,後有媯氏子把氏神法身挫骨揚灰,這世間有這麼多姓氏,這麼多氏神,這幾百年間,祂們都好嗎? 人族,果然貪得無厭! “天啊,那老匹夫竟然敢騙我!”鹿竹拎著一隻沙狐怒氣衝衝地拉開了門,她明明買的是隻兔子,那賣野物的老頭子竟然給自己裝了一隻沙狐,沙狐當然也能吃,但是騷味太重了,並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 “怎麼了?”姬南初翻身下馬。 本來已經在鹿竹手中認命的沙狐突然豎起了耳朵。 “女公子,你回來了!”鹿竹把手上的沙狐舉了舉:“我今日準備買只兔子回來烤的,沒想到那老匹夫給我裝了只沙狐,氣死我了,我正準備去找那老匹夫算賬呢。” 姬南初看向那隻沙狐,想起當初她帶著姬澹姬玉去找鹽田時遇到的沙狐,逃跑的那隻似乎與這隻有些相似,不過,沙狐都是差不多的,灰色的皮毛,的確與兔子有些相像。 “算了吧!”姬南初的目光撞進了那雙淡藍色的眼睛裡,水汪汪的眼睛竟然滿含期待,莫名就是一陣心軟:“你現在去找也不定能找到人,這沙狐,就放了吧。” 鹿竹哪裡捨得,自己是被那老匹夫騙了,這沙狐也是花了銀錢的,不過,集市上都是流動的攤販,現在過去,的確有可能找不到人,但是不跑這一趟她不甘心:“女公子,你先進去,鍋子已經做好了,我去一趟!” “鹿竹!”姬南初喊住風風火火的她:“天氣太熱了,別跑了,我看這沙狐倒是挺有靈性的,天氣熱,放在屋裡也是臭,放生吧。” 這下鹿竹進退兩難了,不過女公子說味道臭,定然是不會吃這沙狐的,就放了這麼一會,院子裡都是臭味,可是就這麼放了...... “就當積德行善吧。”姬南初指著祭臺那裡的幡旗:“你看,我的幡旗最高!” 的確,女公子今日得了魁首,自己不能掃她的興,雖然心中十分不甘,她還是拿出一把小刀割斷了綁住沙狐四肢的繩子,兀一鬆手,那沙狐一躍就上了院牆,遠遠地看著她們。 “你這臭狐狸!”鹿竹氣死了:“跑得倒挺快!” 姬南初看著它立在牆頭沒有立時就走,輕笑出聲,叮囑道:“以後定然要聰慧些,莫要再被人綁了去!”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