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後,天黑得早,不一會就有差役入內掌燈。 姬南初坐在首位,看向姜燮:“你認為呢?” 姜燮起身,恭敬地一禮:“屬下願意一試。” 姬南初摩挲著手指,從平涼到贏氏城路途遙遠,他們現在出發已經算是晚了,除非日夜兼程,現在又入冬了,不用想也知道一路有多艱辛,但是現在姜通不在了,姜燮要支應門楣,就應該有所作為,否則,就算姜伯奎看在自己的面子讓他進了這議事廳,總歸是不服眾。 “好,既然你已經有了決斷就去做。” 贏氏的種馬對一個城池十分重要,否則地處邊陲之地的贏氏城為何能存留這麼多年。 “是!”姜燮又是一禮。 燭火閃爍,又確定了好幾件緊急的事情之後,姬南初才說出自己的決定:“這個月底,平涼、皋蘭、麥積要舉辦科舉考試,所有人都可以參與,只要透過了考試,就能入仕!” 姬南初的這句話猶如平地一聲驚雷。 “科舉考試?”姜伯奎作為族長,率先提出了疑問:“所有人都能參加是哪些人?” “只要是在平涼落戶的人,超過十二歲都能參加!” “婦人呢?” “也能!” 在場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姜伯奎有些猶豫地上前:“仙君,我知道如今皋蘭就是女子當官,可是,贖屬下有不當之言要講,若是婦人和男子一樣能入仕,那麼,婦人還願意承受生育之苦嗎?若是婦人都不去生育了,人口不繼,城池將不存啊。” “族長大人是希望自己的夫人生十個蠢貨,還是生一個聰慧的孩子?”燭火照進姬南初的眼裡,她眼中似帶著笑意一般。 姜伯奎老臉一紅,他的子女的確多,但是沒一個能當事的,否則也輪不到姜頌出頭:“自然是願意要一個聰慧的孩子。” 姬南初的目光看向所有人:“日後,我請諸位謹記,若是孩子的母親是一棵大樹,大樹生出的孩子也是大樹!姒氏闔族男子的下場,諸位都應謹記!” 姒氏男子遭受了姒氏神的詛咒,血脈盡斷! 在場的所有人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誰也不想步姒氏的後塵。現在,姒氏男子死的死,殘的殘,很多消沉得只能流落荒淵,他們將生生世世都受到詛咒,無法有自己的後代。 “好,既然諸位沒有異議,我們就來商議科考的細節!”姬南初目光澄淨地看著所有人:“科舉考試分為文科考和武科考,文科考取仕入各個官府衙門,由姜伯奎負責;武科舉取仕入部曲,由姜松煒負責......” 科舉考試並不難,與氏城之前的遴選差不多,只是,不再侷限於氏子和男女而已,如今平涼、皋蘭、麥積人才緊缺,所以科舉考試定在了月底,就是為了更快地選拔出有用之才。 亥時,姬南初宣佈議事結束,諸位大人才覺得飢腸轆轆,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了議事廳。 姬南初抬眼看著留下來的姜伯奎:“族長大人有何事?” 姜伯奎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誠懇地磕頭告罪:“屬下有罪!” 姬南初坐在首位,眉頭一抬:“族長大人何罪之有?” 姜伯奎額頭抵地:“姜諱得罪了魔神,闔家慘死,當時,當時我落井下石,侵吞了不少姜諱的產業。” 姜伯奎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冊子,小心翼翼地攤開:“那些產業我已經整理出來了,加上這些年的利息,我願意如數奉還。” 姬南初起身接過那個冊子,冊子之上的產業密密麻麻,面對魔神的脅迫,姜諱沒有妥協,即便大廈傾覆,這些產業全部付諸東流,他也不曾退讓,她嘆了一口氣,這個姜伯奎還真是一個聰明人。 “今日收了你奉還的這些產業,你我的恩怨一筆勾銷,只希望日後你能盡職盡責。”姬南初看著跪地的他:“起來吧!” “多謝仙君!”姜伯奎也鬆了一口氣,如今外面鬧鬼,就算姬南初秋後算賬,只是把自己趕出氏城,自己也是萬萬受不住的,他告訴兩個弟弟需要壯士斷腕,自己又何嘗不是需要學那壁虎斷尾,如此,才能保全自己和妻兒。 兩個人一起出了督軍衙門,冷風迎面吹來,姜伯奎看到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姜燮立在馬車旁,便衝姬南初拱了拱手:“屬下告退!” 姬南初點了點頭,看著姜伯奎上了馬車,這才迎面走向姜燮。 姜燮瘦了很多,衝姬南初伸出了手:“回家!” “回家!”姬南初笑著把手遞給了他。 兩人上了馬車,姜燮透過微弱的燈光看向她,有些心疼:“你總是在外面跑,母親擔心得不行,現在書玥也不在身邊,每日家裡就阿維陪著她,你看看你,這次說是隻去媯氏城一趟,又耽誤了這些時日。” 姬南初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今日議事時,大家都避開了姬氏,我去了荒淵一趟,就是處理姬氏的事情。既然大家都心照不宣,這件事情我也不想提了,日後,姬氏就隨他們吧。” 提起姬氏,姜燮頓時黑了臉:“我早就聽說了,那個姬武對你不敬,若我是姬閶,就該撤了他的部校之職,此事,是姬閶無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