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風冷雨,滿院蕭瑟。 姚眉悠悠轉醒,眼中盛著怒火,右手握拳抵著小腹,衝著外面喊道:“不許去,都不許去,南初給姚氏城去信,誰都不許去給他收屍。” 為了一個妓子就貪墨稅銀,簡直滿腦子肥腸,他到底有沒有為孩子們著想過,姚眉恨得咬牙切齒。 姬南初和姜燮對視了一眼:“我進去跟夫人說。” 姜燮也要上前,她說道:“阿兄還是趕緊讓白鷺鷺給阿姐送信,讓他們不要冒然回姜氏。” 姜燮神情一變,有些複雜地往屋裡瞧了瞧,站在母親的立場,父親如此行事簡直是失德,但是總歸是自己的父親,他點了點頭,又有些憂慮:“不知道族長他們到底要做甚,父親那裡到底出了什麼事。” 姜燮匆匆離開,去給姜書玥送信。 姬南初掃了一眼垂頭沉思的姚子青:“阿姐!” 姚子青突然抬頭看向她:“南初,那個,那個妓子是不是紅珠?” 姬南初微微頷首:“我也懷疑是她,勞煩阿姐把她請過來,我先同夫人說清情況,夫人有孕在身。” 姚子青微微一凜,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只是剛剛聽你和阿燮說的話,怎麼感覺透露著危險?” “只是猜測罷了,阿姐先去把紅珠請來。” “好。” 看著姚子青離開了,姬南初這才推開了門,只是當她看清躺在床上的姚眉時,神情一怔。 只見姚眉半靠在大迎枕上,一臉怒容,雙眼通紅,這些,並不意外,意外的是她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紫色,那團紫色籠罩著她,特別是腹部,那裡的紫色更深。 姬南初立在門口看著,暗中掐指一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莫不是自己之前看到的帝星就是姚眉腹中的孩兒,之前,這孩兒並未被發現,他倒是沉得住氣,如今被大夫診斷出來了,那紫氣也藏不住了。 “南初!”看到南初立在門口,姚眉委屈地癟了癟嘴:“你說,你爹怎麼能做出這等子事,逛花樓還不夠嗎?還要鋌而走險替妓子贖身,他到底有沒有為你們兄妹幾人考慮過?” 話畢,姚眉一拳打在自己的腹部:“我竟然還懷了他的孩子,他都死了,要這孩子做甚,反正他也不喜歡我生的孩子。” “夫人!”姬南初看著那一團紫氣一顫,趕緊上前,捧著她的拳頭:“他是要替紅珠贖身。” “嗯?”姚眉一愣:“紅珠?紅珠不是已經死了嗎?” “夫人!”姬南初雙眼如明珠一般:“我不是姜通的女兒,紅珠也沒有死,我已經讓長青阿姐去請紅珠了。” 姚眉瞠目結舌:“你不是姜通的女兒?” 姚眉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那紅珠呢?紅珠騙了你嗎?” 姬南初搖了搖頭:“紅珠也不是我的生母,那日,其實我是為了救姬枝兒才認的姜通。” 姚眉還是不相信:“不可能,你們明明滴血驗親了,還能有錯?” “梅青,麻煩你去廚房取一點白礬來。”姬南初看向梅青。 梅青不明所以,還是吩咐婢子去取了白帆過來。 當姚眉看見自己的血和南初的血融合之後,突然一把掀掉了托盤,那碗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她緊緊地抓著南初:“不,你就是姜通的女兒,紅珠可以不是你的生母,但是你必須是姜通的女兒。” “夫人!”姬南初十分無奈。 姚眉卻搖了搖頭,雙眼瞬間聚滿了淚水:“我知道你有本事,只要你願意,你就能騙了我。你騙我的,我不相信,你就是想離開我們去荒淵,是不是?你別忘記了,你答應過外祖,說是冬月裡要回去的,他們年紀大了,每天都盼著,南初,你不能言而無信。” 姬南初的小手被她冰涼的手包裹著:“夫人放心,冬月裡我會回去的。” 姚眉鼻尖顫抖:“那你說話要算話。” “嗯。” 梅青端了熱水過來替姚眉淨面,她的情緒才緩和一點。 姬南初這才跟姚眉說起姜通的事情:“子青阿姐贖江芷時只花了五十兩銀子,贖紅珠到底要花多少銀子,逼得姜通去貪墨?” 如今花樓遍地,除了頭牌,妓子都是不值錢的。 姚眉冷靜下來之後,明白了姜通為何要替紅珠贖身,若是自己遇到了紅珠,也定然會替她贖身的,為著南初的名聲著想也會這麼做的:“你剛剛說讓子青去接紅珠,紅珠人現在在哪裡?” “就在姒氏城,那蒔花館就是她和姐妹一起開的。” 姚眉的眉毛緊緊地皺著:“姜通不是替她贖身了嗎?她為何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姬南初伸出手覆蓋在她的腹部:“夫人不要再傷害他了。” 姚眉垂目看著自己的肚子,情緒低落,之前她對姜通有滿腔的恨意,甚至連悲傷都沒有了,如今,知道其中或許有內情,悲傷撲面而來,將她裹挾,他怎麼就這樣死了呢?怎麼就死了呢? ...... 姒氏城生了大變故,流殤街的生意並不好,更何況是這種陰雨綿綿的天氣。 姒蓉和紅珠正坐在二樓窗邊煮茶,一邊說著閒話。 “斷月宮過幾日就把人送過來了,藉著如今城中的這股東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