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之下的姬氏城有了幾分熱鬧,此時,荒蕪的神廟迎來了久違的熱鬧。 這是贏莘作為新娘子第一次來到神廟,稚子們跟著前後跑。 如今各城都陷入了戰亂,姬武也開始備戰了,所以今日陪贏莘來神廟的是姬嶽。 神廟的門開了,一股腐朽之氣撲面而來,贏莘抬步入內,她繡著金絲線的裙襬掃過高高的門檻,放眼望去,腐朽、衰敗。 稚子們被留在了外面,贏莘立在佛龕前,一尊法相被置於黑布之下。 姬嶽上前,一把扯掉了黑布,沒有半分恭敬,族人都說是氏神替他們找到的鹽田,至那之後,氏神就再未顯靈了,姬氏城除了鹽田,土地還是貧瘠荒蕪,此時,他看著供桌上的氏神法相有些陌生,似乎與之前的有所不同,但是已經過去快一年了,他也已經忘了氏神的法相之前是什麼樣子了。 “媯氏城的事情你聽說了吧?”贏莘看向姬嶽。 姬嶽被這麼一位高貴美麗的女子看著,瞬間就羞紅了臉,垂目點了點頭:“媯氏神沉寂的時候我正在媯氏城。” “嗯,媯氏的那位族長夫人是我的堂姑,用氏神的法相澆灌土地,我們也可以做。”贏莘回身看向被大雪妝點的城池:“日後,姬氏城也會遍地綠草,滿城花香。” 那日姬嶽從天機樓打聽到媯氏的陰私之後也有這樣的想法,但是,這畢竟是氏神,雖然媯氏已經開了先河,他還是有些猶豫:“阿武哥哥和阿文怎麼說?” “我沒有告訴他們。”贏莘最擅長揣摩人心,姬武和姬文對姬氏神都是避而不談,而這個姬嶽,在提到姬氏神時少有恭敬,所以,今日她來神廟,就點了他跟隨:“他們太過婦人之仁,此事,我一人所為,願意為此承擔後果。” 姬嶽面色複雜:“姬氏沒有河,只有井水,也不夠灌溉的。” 贏莘燦然一笑,朝著姬嶽走近了一步,兩人幾乎面對面:“我自然有別的方法,只要你相信我。” 姬嶽的臉瞬間就紅了,捏著刀鞘的手青筋直冒,可是,鼻尖是香的,是從贏莘身上傳出來的陣陣幽香,他知道這樣不對,卻捨不得邁開一步,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神廟裡只有贏莘河姬嶽,她瑩白的小臉滿是魅惑,甚至微微傾身:“你相信我嗎?” “相,相信!” “好,那現在取了法相隨我走。”贏莘牽著姬嶽的手到了神龕前。 鬼使神差的,姬嶽抱起了那尊法相。 贏莘滿意地點了點頭,兩人出了神廟。 姬鎬本來在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看到姬武抱著一個被黑布包著的東西出來了,嘟囔道:“阿嶽哥哥,你抱的是氏神嗎?” 姬嶽身子一僵,連臉頰也有些僵硬,本能地反駁:“不,不是......” 贏莘登上了馬車,姬嶽打馬跟隨,他們一同往鹽田的方向去了。 待他們離開了,姬鎬讓其他的小朋友回家了,自己在牆根處掏出一團枯草,露出了一個洞,他小小的身子利落地鑽進了神廟,急忙地跑到供桌前,當看到上面氏神的法相不見了,小臉一變頓時哭了起來。 因為姬氏雪鹽已經打響了名頭,即使現在各處都戰亂不止,依舊不影響姬氏的生意。 每日商隊進出,忙得姬文連喝水的功夫都沒有,此時,卻聽到了小孩的哭聲,他抬頭看去,只見姬鎬一邊哭一邊朝自己跑來。 “阿文哥哥,阿嶽哥哥帶著氏神的法相走了?”姬鎬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淚的,自從神廟的門關上後,已經沒有人去看氏神了,只有自己,總是偷偷地去瞧,沒想到阿文哥哥今日真的把氏神的法相偷走了,他還騙人說不是。 姬文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應該是神廟裡放著的那個假的法相,他從一旁的罐子裡拿出了一粒糖遞給姬鎬:“阿嶽哥哥可有說為什麼要帶走氏神的法相嗎?” “沒有說。”姬鎬接過糖,臉上掛著眼淚和鼻涕:“阿嶽哥哥還騙我,說抱的不是氏神,可是,氏神明明不在供桌上了。” 法相之事,姬嶽曾經也跟自己提過,想著要效仿媯氏,但是姬文知道那尊法相是假的,真正的氏神已經不要他們了,沒想到姬嶽竟然親自帶走了法相,不過那是一尊假的。他拿帕子替姬鎬擦了擦眼淚:“好了,沒事,阿嶽哥哥會把氏神還回來的。” “不會!”姬鎬突然說道:“他和贏莘那個壞女人一起走了,他們絕對不會把氏神還回來。” 姬文臉色一變:“阿鎬,你怎麼可以如此說贏莘?她是阿武哥哥的妻子,你應該尊重她。” “我為什麼要尊重她,她就是一個壞女人,我看到她牽姬嶽哥哥的手了,還對姬嶽哥哥笑,姬嶽哥哥都吞口水了。”姬鎬雖然一直和小朋友在神廟外面玩,但是卻一直注意著神廟裡的情況,他怕自己的那個洞被發現了,沒想到卻看到贏莘牽姬嶽的手:“就像我看到好吃的糖果時也會吞口水一樣!” 姬文的面色一沉,若是姬鎬說的是真的,難不成贏莘與姬嶽已經有了尾首,但是,若是小孩子胡說呢?阿兄有多看重贏莘,他只要眼睛沒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