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覆蓋黃沙,一望無際,就像漫天漫地都是雪鹽一般。 姬武打馬揚鞭,意氣風發:“阿文,我一定會讓姬氏成為北地最強盛的氏族。” 姬文嘴角帶笑,但是眸中卻有化不開的憂愁,姬鎬說的是真的嗎?若是真的,阿兄真的受得住嗎? 馬蹄翻飛,泥土與雪花齊飛,遠遠地能看到結界之外零星的黑影,姬文在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這黑影少了許多,肯定是她來加固了結界。” 姬武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 姬武再次揚鞭:“你還是莫要擔心這結界,若是結界真的破了,遭殃的可不止我們姬氏,即便我們拒絕天獄的鎮守,她也不會放任結界破的,你就放心吧,她要做的是這世間的神,可不願只做我們姬氏的神。” 天寒地凍的,姬文還是有些擔心姬閶:“明日我去平涼一趟,尋一尋阿爺,枝兒她們也沒傳信回來。” 如今平涼城中的鹽莊就是姬枝兒和姬蕨主事。 姬武倒是無所謂:“你想去就去,我讓阿嶽送你過去,這次他從媯氏回來之後就不願意帶商隊了,我想著要不安排他去平涼城中的鹽莊算了,枝兒和阿蕨畢竟是女兒家,總是要嫁人的,若是任由她們把持太久了,你知道的,女生總是外向的......” “我問過枝兒和阿蕨了,她們都不想嫁人,枝兒的孩子掉了,大夫說往後估計很難有孕,阿蕨進過臺獄,若是外嫁,少不得被婆家搓磨,我的意思是,既然她們都不準備嫁了,這鹽莊就繼續交給她們......” “不行!”姬武卻不由分說的拒絕了:“女人就是婦人之仁,就是氏神都是那樣的,她們不嫁的話就來鹽田做活,鹽莊肯定不能交給她們。” 姬文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當初與氏神分道揚鑣的決定對不對。 “贏莘!”遠遠的,姬武就看到了贏莘。 只見她正站在那口巨鼎前,姬嶽站在她身邊。 姬武神情歡快地擺了擺手:“你看,你嫂子嫁給了我,還不是一心一意為我們姬氏著想,若不是她帶過來的贏氏鼎,我們姬氏能有這麼安穩。你還年輕,不懂女人,等過些日子阿兄給你娶一房媳婦,你就知道了。” 只是,姬武的話音剛落,他嘴角的笑意還未斂去,卻突然瞪大了眼睛。 待看到眼前的一幕,姬文只能閉上了眼睛,完了,姬鎬說的是真的。 只見,贏莘突然側身,與姬嶽面對面,她伸出手,輕撫他的臉頰,手指劃過他的喉結、脖頸...... “駕!”姬武的聲音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怒氣,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自己新婚的妻子竟然和自己的族人如此曖昧,他只恨距離太遠,聽不清他們的談話,他們在說什麼,說著甜言蜜語,還是海誓山盟。 此時,贏莘盯著姬嶽,眼神如秋波,是化不開的柔情,那一隻潔白修長柔軟的手撫上姬嶽的喉結,緊接著是脖頸,這種觸碰讓他的靈魂都開始顫抖,明知道於理不合,他卻根本逃不脫那一隻手,僅僅是一隻手,竟然比戰場上的刀劍還恐怖,如果這就是溫柔鄉,他願意長眠不醒。 贏莘瞟了一眼贏氏鼎裡的那尊完好無損的法相,那隻溫柔的柔荑突然用力,一把摁住姬嶽的脖子,把他的整個腦袋摁入巨鼎裡,聲音比這天寒地凍的風雪還要冷:“你騙我,你竟然騙我?” 突然發生的一幕,姬嶽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臉頰的疼痛撕心裂肺,他拼命的掙扎,畢竟男子,力氣大過女子,好不容易掙脫了贏莘的手,他摔倒在地,驚恐地後退。 姬武本來怒氣衝衝,看到這一幕,竟然驚得座下的馬都陡然止步。 姬文更是後背升騰起一股寒氣,連聲音也有些顫抖:“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姬武勒緊了韁繩,正在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贏莘突然轉身對著贏氏鼎,掏出了一把匕首,擱在自己的手腕上,頓時,鮮血淋漓,看著那些血落入鼎中,她嘴角是癲狂的笑意:“以贏氏血脈為引,開啟噬魂鼎,破鬼域!” 鮮血入了巨鼎,那鼎竟然慢慢地升空。 “天地為爐,眾生煎熬。”贏莘眼裡是嗜血的笑容,她看著姬嶽:“本來要以姬氏神為引,讓你們成為不死軍的,既然你騙了我,那你們就去死吧!” 姬嶽正在步步後退,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贏莘突然變成了這樣,剛剛她說的話他聽得並不明白,但是破鬼域這三個字,他聽的真正的。 突然,在鹽田忙活的族人陸續升空,伴隨著不可置信的尖叫,他們的身體無一不朝那個巨鼎飛去,就像被水底的漩渦吸附,根本掙脫不了。 姬嶽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他要跑得快些,更快一些,可是,就在一瞬間,他的腳突然騰空了,莫不是,他也要入那一尊巨鼎了。 “抓緊了!”姬武突然騎著馬疾馳而來,拎起姬嶽就丟上了馬背,三人共乘一騎疾馳而去,風吹得臉頰生疼。 姬嶽回頭看了一眼,眸中被恐懼覆蓋:“阿武哥,嬸孃她們都被鼎吸進去了!” 隨著他們離那尊巨鼎越來越遠,三人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