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霞光萬道。 外面的動靜驚動了孟朝,透過窗牖,他看見小大夫還在睡,因為多日的奔波,又吃了藥,小大夫嗜睡,少說要睡到中午才醒。 孟朝便從牆根拿了一根棍子就衝了出去,若真是打起來了,他怎麼著也要護住主上。 這時,躺在床上的姬南初睜開了眼睛,她的心撲通撲通直跳,此時,應該就是她逃離的最好時機,幾乎顧不得其他,她準備翻窗從後面跑,可是,剛剛穿上外袍,門就被一腳踢開了。 兩個身穿軍服的差役一眼就透過窗牖看向了她,笑盈盈地上前:“沒想到戴伯一把年紀了,家裡還藏了這麼一位絕色小娘子啊。” 姬南初神情微凝,拿起桌上的釵子對著他們,呵斥道:“不要過來。” “啊,小娘子是要我們過來嗎。” 姬南初拿著釵子,佯裝什麼都不懂的嬌娘子,眼神裡滿是驚恐:“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兩個差役竟然光天化日之下,一邊解衣裳,一邊上前:“還是讓我們兄弟兩先嚐嚐鮮,否則被混二子發現了,我們連口湯都喝不上。” “大哥說的是,小娘子,我們來了。” 姬南初步步後退,直到身後碰到了牆壁,已經退無可退了,她拿著木釵微微發抖。 “小娘子。”被叫大哥的差役直接張開胳膊朝姬南初抱去,甚至根本不在乎她手上的木釵是否會不會扎傷自己,甚至把自己的心口往前送了送,這樣的小嬌娘哪有什麼力氣:“小娘子,來,往哥哥胸口扎,哥哥疼你!” 就在此時,姬南初本來顫抖的雙手,手中的木釵突然調轉方向,直直刺入那差役的脖子,頓時鮮血四濺。 姬南初抽出釵子,眼看著那差役倒地,如擱淺的魚一般。 另外一個差役見了,頓時嚇得步步後退,甚至忘了系褲腰帶就衝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大喊:“殺人了,殺人了!” 姬南初神色幽深,知道自己已經跑不了了,不僅僅是已經驚動了所有人,更因為這裡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就算她想躲也沒有地方躲。 果然不一會,所有人都湧了過來,不僅有混二子帶的差役,虞皎也帶著孟朝焦漢跑了回來。 看到眼前的一幕,虞皎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她一身白袍立在屋裡,大開的窗牖露出她慘白的一張臉,手上的木釵還在滴血,身上的白袍也沾染上了不少血跡,就連臉頰上,也有猩紅的血滴,只是那雙眼睛卻異常冷漠,不似以往,總是帶著笑意。 虞皎疾步上前,顧不得腳底的泥濘,直接衝進了屋子裡,小心翼翼地靠近:“姬大夫?” 姬南初的眼神這才緩緩恢復了溫度,輕輕一笑。 虞皎擔憂地看著她,向她伸出了手:“鬆手。” 姬南初鬆手,那根帶著血跡的釵子落入了虞皎的手中,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孟朝也衝了進來:“對不住,對不住,我沒有想到他們會闖進來。” 混二子也擠了進來,一腳踩在地上的屍體上,一臉笑意地看著姬南初:“這位小娘子殺了人,那就直接跟我走吧,放心,我定然保你一命。” 虞皎突然伸出手,手中的木釵直接扎入混二子的脖子裡,所有人的眼睜睜地看著他斷了氣,這才看向滿面怒火的虞皎。 就是孟朝和焦漢也嚇了一跳,這次,他們本來就是為了隱藏行蹤,悄悄地上山。 現在混二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死了,左將軍曹倉明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說不明全村的人都會喪命,一時之間,人心惶惶,大家紛紛看向戴伯。 “戴伯,這怎麼是好,混二子死了,我們都活不成了。” “是啊,是啊,怎麼辦?” “戴伯,你是虞侯身邊的老人,要替我們說說話啊。” “虞侯現在都沒了蹤跡,整個天目山都聽左將軍的,差役大人,你們瞧見了啊,是那個人殺了混二子,你們一定要如實稟告左將軍啊。” 虞皎神情微冷地看向眾人,目光掃向其中一位差役:“人是我殺的,現在,你們就送我上山,左將軍要殺要剮我都認。” 剩下的差役都鬆了一口氣,混二子死了,他們也不好交代,若是真的能把罪魁禍首帶回去,他們的罪責也能少一些:“好,若是你願意跟我們上山,今日的剩下的春稅我們就不收了,現在就上山!” 圍觀的人跟著眼睛一亮,胡麻子卻衝了出來:“那我家媳婦呢,你們能放了我媳婦嗎?” “不行!”那差役手拿大刀逼退了胡麻子:“若是你們得寸進尺,惹怒了左將軍,到時候就不要怪我們不手下留情了。” “你們何時手下留情過!”胡麻子突然朝那大刀撞了過去:“你們何時留情過?” 那差役手中的大刀收不及,只能任由胡麻子撞到刀上死了,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有那腦袋轉得快的,已經上前與那差役說著好話:“胡麻子的媳婦若是您留下,我家裡還有一袋粟米。” 差役冷冷地瞧了他一眼:“行,把粟米交上來。” 不一會,那些單身漢都向獻寶一樣拿出家裡糧食,只希望差役把胡麻子的媳婦留下。 姒鳶卻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