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朱元璋點兵的第三天,各地暴動已經沒了,不過就是因為這樣,更是堅定了朱元璋要滅沉浮宮的決心。點將臺上,朱元璋今日沒有穿龍袍,而是一身甲冑。自登基以後,這可以算得上是他第一次穿甲冑。回憶往昔,他心間不由生出一股自豪感。他的江山是他親手打下的,如今他也要親手來護衛。
“出發!”朱元璋的佩劍拔出,古樸的劍身之上光華隱去,但那森寒的殺意卻是幾乎凝實,甲冑之上,亦是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韓國公府,李善長與席應真在座,李善長道:“沒想到沉浮宮的力量竟然龐大如此,難怪陛下一直將其視為心腹大患!”
席應真道:“你看到的還只是表面,沉浮宮真正的力量,你是無法想象的!”
“那主宰殿呢?”李善長看了席應真一眼,說道。
席應真道:“主宰殿當然也有主宰殿的底蘊,只是還不足以與沉浮宮爭雄,當初我就勸過主宰大人,可惜他沒有聽!”
說到這裡,席應真不由嘆氣一聲。
“不知道長在主宰殿裡是什麼職位?竟然對主宰殿的事這般上心!”李善長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因為席應真給他的神秘感實在太強了,一直以來,他又不好問。
席應真淡淡道:“主宰殿的名字就是我取的,你說我是什麼位置?”
李善長面色微微一變,道:“你······”
“沉浮宮有隱宗明宗之分,為何主宰殿就不能沒有兩位主宰?”席應真微微一笑,說道。
李善長神色恢復,說道:“原來如此,可是以你的武功,我覺得······”
席應真放聲一笑,道:“主宰天下,要用的是腦子,而不是武功,一個人武功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
“明白了!”李善長淡淡道。
席應真沉默一會,道:“就是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殺了風凌雲!”
李善長道:“沉浮宮再厲害,又如何經受得住百萬大軍的踩踏?放心吧!”
“但願如此!”席應真道。
朱元璋率領大軍,就駐紮在羽山之外。此時正值晚春,山間迷霧繚繞,能見度極低,朱元璋、劉基徐達等人望向前方,除卻白茫茫的大霧之外,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到。
“陛下,天氣如此,微臣等人又不瞭解此地山勢地形,還是先打探一番再進山,您看如何?”湯和道。
朱元璋卻是看向劉基,道:“誠意伯通曉天文地理,知晴雨天明,此處你又極為熟悉,不知道你怎麼看?”
劉基向四周望去,其他地方雖有霧氣,但卻是不如羽山濃,當下他心裡更是生出一種不安的感覺,道:“微臣覺得,湯將軍所言甚是,如今一切未明,探清楚出兵最好。”
朱元璋雖然有百萬大軍,但此次出兵,他知道關鍵還在劉基,既然他都這般說了,也只得將大軍駐紮在山外,派出探子進入羽山。至於劉基,是如今大軍中對羽山最熟悉的人,他當然也要進山,由周德興陪著。朱元璋這安排,可見他對劉基也並不是完全信任。
劉基是聰慧之人,自然知曉朱元璋此舉的顧忌,當下他也只得受著,與周德興領著五百將士走進了迷霧之中。
竹海是竹川的居所,馮素秋、嶽發、照玄等人每次回到羽山,都是住在此處。這幾日以來,竹海中的霧氣凝而不散,透著一股詭異與神秘之氣,嶽發等人差點都沒有找到隱川的居所。待到時,只見得這林間竟然多了兩處竹屋,他們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不對啊,打漁的、賣炭的,你說咱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嶽發眯著眼睛,雙手划動,欲要將霧氣驅散開去。
馮素秋道:“沒有,只是有人來與老篾匠做鄰居了!”
嶽發聞言,鬍子頓時翹起來,道:“這老篾匠又老又醜,又不近人情,能與他做鄰居的,定然也是醜八怪,正所謂一丘之貉啊!”
照玄笑道:“這次你就猜錯了,與老篾匠做鄰居的這兩人,不但不醜,而且還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
嶽發冷哼一聲,那眼神極是不屑,其要表達的意思就是:信你才怪!
“老叫花又在亂嚼人舌根了?”竹川揹著一個揹簍,自他們身後走來。
嶽發這時笑道:“你們說錯了,老篾匠依舊是孤家寡人,哪有什麼鄰居?”
嶽發話語剛畢,便從前面的屋裡傳來一陣琴聲,這琴聲帶著一股悠閒靜宜的味道,襯竹海與霧氣,真是別有一番意境。
“還真有嘛?”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