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噓噓,點聲罵,被那些皇帝的探子聽見就麻煩了!大副?為什麼不當船長?不想當船長的孩子就不是好大副。”
宸娘這一激動聲音有點大,嚇得洪濤一把就捂住了她的嘴。好嘛,背後罵皇帝還高喊,這是嫌死的慢啊。
“才不要當船長,船長都是一隻眼還有條木頭腿。宸娘怕疼,當大副好了,讓大姐去做船長,她不怕疼!”
這個答案更孩子氣,合算她不想當船長只是因為在養父講的故事裡,海盜船長就沒一個全乎人,不是眼瞎就是腿瘸,通常大副都是比較健康的。
“好好好,當大副就當大副。不過也別讓你這些族人老閒著,有技術的去工坊,剩下的本官給他們找了個好營生,到湟州和馬尾城開面包房吧。那玩意成本不高、見效也快,以他們的腦子應該幹不賠的。”
暢想夠了,洪濤還有一件事兒需要宸娘去做。這些猶太人好歹也有百十人,還拖家帶口,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技術,剩下的既沒有地放牧也沒有地耕種,全都閒著呢。
涼州附近的地都被王二她們忽悠出去了,一塊空閒都沒了。就算有洪濤也不放心讓他們去和拓荒者玩命,初來乍到的連語言都不通,用不了半年就得被弄死一多半兒,那樣就不美了。
可是讓他們乾點啥呢?不是會烤麵包嘛,這玩意不需要太多語言交流,標出價格會數錢就成了。既然都來了那就不能整養老,必須為這裡的經濟建設添磚加瓦,蒼蠅雖也是肉嘛。
另外洪濤還有點私心,主要是為了西迪。這頭母豹子自打族人來了之後就整和他們混在一起,根本不給自己太多單獨接觸的機會。
用強逼迫不是自己的風格,所以必須想辦法把這些猶太人分散出去,自食其力就是個聽上去非常正經的理由。
然後呢,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她調到身邊當女秘書了。後世怎麼來著,有事兒秘書幹,沒事兒幹秘書,理所應當啊!
轉眼又一年走到了黃昏,就在秋風瑟瑟的八月底,涼州到蘭州的驛道終於完工了。百分之七十的路面都是由半米長的石條豎直鋪設,堅固度必須沒問題,就算用炮彈炸也很難損毀太大。
效果也很顯著,王冠的補給車隊抵達涼州比原來少用了三分之一時間,且不再受氣候影響。夏的大雨和冬的大雪都不再成為斷絕交通的理由,無非就是快幾慢幾的差別。
代價嘛,好東西都貴,同樣,這條路付出的代價也異常高昂。這個高昂指的不光是錢物,其實和大宋的修路成本相比,這條路的單位耗費還要低很多呢。可是從另一個角度衡量它就非常貴了,那就是人命。
為了能早日竣工,這條路總共投入了四千多戰俘和一千多廂役。直接喪命的有八百多人,絕大部分是戰俘,廂役的角色是工頭和技術工種。另外還有差不多五百多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殘,會影響終身的那種。
面對這個結局洪濤也只能長嘆一聲,一個民族的崛起通常都會伴隨著其他民族的傷痛,歷史上沒人能避免,到自己這裡依舊改變不了。
自己能做的就是讓他們死的更有價值一些,比如在濟桑城北甘涼路和秦鳳路交界的地方用修路的石頭壘砌出一座金字塔摸樣的紀念碑。
有名字的刻在上面,沒名字的畫個人符號代表,用來紀念這些為修路付出生命的芸芸眾生。然後再把這條路命名為堂之路,祝願那些死去的人能上堂,下輩子投個好胎,別再受一次煎熬了。
可問題是投到哪兒算好呢?洪濤掰著手指頭數了數,世界上好像真沒這樣的地方,早受罪晚受罪,早晚都他媽要來一次。
另外洪濤還對傷殘的戰俘給予了特赦,免除了他們戰俘的身份。但不是無條件的,而是要繼續為這條路服務。
護路隊,這就是他們的唯一選擇。願意加入這支隊伍的就是甘涼路登記造冊的正是居民,不願意加入的,對不起,接著在戰俘營裡熬日子吧。幹不了重活兒就去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反正不會沒活兒乾白給飯吃。
對於這個舉動沒一個傷殘戰俘不樂意的,雖然護路隊依舊要服役,軍俸也比新軍少很多,但畢竟算有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了。
活兒也不累,就是每坐著馬車帶著工具在路上來回跑,發現哪兒有泥石流、塌方、積雪什麼的就趕緊通知其他隊員過來清理,所有目的都是為了保證這條路儘可能多的時間暢通。
洪濤還特批了幾塊道路沿途的土地給護路隊做為生活用地,他們在上面可以蓋房子、放牧、耕種,且全部免稅,只是無法繼常這些地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