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剛剛凍結的冰並不太堅固,還是一層一層的,冰鎬鑿上去不是個洞,而是個圓錐形的淺坑,很難受力。就算穿著冰鞋、拿著冰鎬也很難攀登。
兩座城門現在就剩下一座還能通行,西門已經用石塊堵死了,東門留著,外面有一條四米多寬的通道沒被冰覆蓋。
但這也是暫時的,洪濤會視情況再決定到底堵不堵這扇門。一旦情況不妙,它可以在幾個時辰之內就被雪塊塞滿,澆上水之後又是一堵厚牆。
蔣大郎這些日子算是開了眼,他原本以為三百特種兵會一起守城,沒想到帥司大人把他們都派出去了,守城的任務完全交給了馬尾城裡的一營廂役。
廂役能打仗嗎?準確的說常年在邊關駐守的廂役也有一定戰鬥力,但前提是不要有太艱苦的戰鬥。最好要有禁軍做主力,廂役配合。單單靠廂役面對夏人的反撲,蔣大郎沒想過,現在卻要變成事實了。
“要是夏人不攻馬尾城,直撲湟州呢?”帥司大人弄的這座冰城就是依仗,不光蔣大郎認為夏人攻不進來,就連那些廂役也充滿的了信心,沒日沒夜的往城牆上澆水,每多澆一層,他們的安全感就多一分。
但蔣大郎畢竟是真打過仗的,他想的比廂役們更全面。此處距離古骨龍城只有二十里,到南宗堡也不過四十里。
夏人軍隊如果攻擊馬尾城受挫,一扭頭就會進入湟州。沒有了帥司大人坐鎮,之前又殺了那麼多軍官,湟州的禁軍還能打仗嗎?
“讓你多學學駙馬算經你就是不聽!夏人來此的軍隊數量超過二千人,他們的糧草就會難以為繼。你以為駙馬路是能隨便透過的?苗魁正帶著禁軍在山路上做同樣的事情,再加上溪羅撒的蕃兵,夏人要用屍體把山谷填平才能過去。如果他們的軍隊數量少於二千人,那就連退都別想退回去了。只要敢去湟州,我們就從後面掩殺。廂役不善野戰沒關係,二郎的隊伍最擅長擾襲。屆時與苗魁前後夾攻,一個人都別想回來了。這是個死局,只要他們來,不管多少都是輸,而且是輸光。當他們見到馬尾城那一刻起,就註定要埋葬在這片山谷中了,和那位梁太后的侄子命運相同。二郎這些天也沒閒著,到時候讓你看看本官呼風喚雨的本事。”
洪濤向來不打沒有把握的賭,打仗也一樣。他啥兵書也沒看過,啥兵法也不會,但知道一個道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計謀都是無用功。
所以就別費腦子琢磨奇思妙想了,雪崩就挺好用的嘛。好東西必須多挖剩餘價值,趁著夏人還不太瞭解這種戰術之前能多用就多用,以後離開這片山區就用不上了。
死局,這就是洪濤不在乎高俅他們欺騙計劃成功與否的底氣。夏人只要敢來,不管受沒受騙都是死。反正他自己是想不出來如何在一次又一次的人為雪崩中逃脫,除非不來。
至於說來多少人,這有啥關係呢?在大自然面前,一千人是個小黑點,十萬人依舊是個小黑點,充其量是多費幾顆霹靂彈。
僅僅是個死局洪濤還不放心,他又加上了一道保險,冰城!
馬尾城裡有大概三百多具馬蜂窩和八萬多支火箭,就算夏人的軍隊把所有雪崩都躲過去了,這些玩意也夠他們喝一壺的。
在沒有後勤補給的情況下,他們在這裡堅持不了幾天。最壞的結局就是沒有殲滅敵人,這也不算損失,本來這個計劃就是抱著有一搭無一搭設計的,弄死一個都算賺了。
“嘟嘟嘟……”就在蔣大郎為自己在數學上造詣太低而羞愧時,角樓上響起了短粗的牛角聲。
“大人,他們來了……目前只是前軍,人數超過了兩千……”
蔣大郎聞聲立刻舉起望遠鏡,向著北面的山峰上望去。不大會就把上面哨兵的訊息轉達出來,一臉的凝重。人數太多了,即便他相信帥司大人很神奇,依舊很擔心。
“吹號吧……”洪濤也有點擔憂,畢竟沒指揮過這麼大規模的陸戰。但還不能表露出一絲怯意,膽怯是種傳染病,一旦爆發誰也攔不住。
這次的牛角號聲悠揚綿長,再被大山二次擴音,一聲一聲的迴盪出很遠。所有在馬尾城附近勞作的廂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玩了命的往東城門跑,生怕跑慢了被關在外面。
城內的廂役則開始往身上穿甲冑,再把一箱又一箱的火箭從倉庫中抬出來,均勻的碼放到城牆上。然後躲在女兒牆後面,學著帥司大人的模樣露出小半個腦袋向外張望。
對面山頂上傳來的壞訊息一個接著一個,蔣大郎每說一條臉色就陰沉一分。到目前為止,北面的哨兵已經發現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