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個小時的路程,洪濤腦子裡想起了幾十種死法。水性好啥的只是那麼一說,糊弄王大的。真遇到洪水,大西洋底來的人也得九死一生。
洪水可怕的地方不是水,而是它的流速和其中裹挾的雜物。水性再好被木樁子撞上也是瞎掰,被水衝到硬物上也得頭破血流。
不過一直到走出了古河道,這幾十種情況都沒發生,只是槍聲越來越密。就在古河道東邊不到半里遠,被人為的掘開了一道土溝。
大批西夏騎兵在東北方不斷向土溝衝擊,新軍則利用堆土當掩體,以排槍進行攔截。雙方的土溝爭奪戰進行的很激烈。
真讓自己說中了,三千新軍對陣幾萬騎兵,沒有火炮支援還真有點扛不住。雖然騎兵暫時也沒法衝破新軍的防線,但進入弓弩射擊距離還是可以。面對只穿著皮甲的新軍,弩箭還是有殺傷力的。
“下馬列隊!”土溝到底是啥情況、蕭兀納和蔣二郎還剩多少人,洪濤都顧不上看了。
二千輕騎立刻變成了二千步兵,一邊往前走一邊排成了三排橫隊。洪濤自己也端起了步槍,此時不光要指揮,多一發子彈就多一份戰鬥力。
西夏軍隊突然發現又來了一隊新軍,馬上分出不下五千騎兵發起了衝鋒。這些西夏軍隊的穿著和以前見過的好像不太一樣,天氣還沒冷就披著皮毛,馬匹也和普通的西涼馬有區別,身材更壯碩、四肢更粗壯。
“預備!……預備!……預備!”洪濤端著槍走到隊伍前面,他不會吹號,也不會吹銅哨,無法向中下層軍官發出統一指令。
這事兒出發的時候還真忘了,也沒人想起來提醒。怪不得別人,誰能想到大宋軍神居然連最基本的指揮能力都沒有呢。
但他有歪招兒,自己端著槍當榜樣,指哪兒打哪兒。後面的連長們也就知道啥意思了,銅哨一吹,效果其實也差不多。
二千對五六千騎兵,對方還沒有攻城弩,拿著後裝線膛槍的新軍並沒啥壓力,都不用急速射,標準射擊速度就能把敵人攔在二百米之外無法靠近。
蔣二郎和蕭兀納還是不太會玩槍,只知道排槍齊射,聲勢浩大但效果並沒以連為單位自由射擊好,很多子彈都是空射,要不就是好幾顆打中一個人。
這就是洪濤讓王大當總指揮的原因,他自己也有私心,有些東西並沒教給外人。倒不是不相信蔣二郎這樣和自己出生入死且很講情義的人,而是雞賊心理在作怪,凡事總想給自己留條後路。
“往前壓!打一槍、走三步!”
真到了戰場上,槍林彈雨之下啥理想抱負、身份地位很快就全被腎上腺素衝得無影無蹤。放完三槍,洪濤就覺得肩膀有點發木,幸虧新軍沒跟著自己的速度射擊,否則敵人騎著驢也能衝到跟前。
別看戰鬥技能不咋地,可瘋狂起來的洪濤就是有青皮範兒,混不吝。步兵對陣騎兵,人數還不佔優勢,原地固守相對而言要容易的多。但他非不,他要用壓迫式打法。
三排士兵前排開槍射擊之後走三步蹲下裝彈,第二排繼續、第三排跟上,滾動前進。這是新軍裡比較高階的步兵操典,只有王三的軍官連在姚劉沙洲上練過,但沒實戰過。
今天洪濤就打算試試,打仗憑藉武器裝備、士兵素質、訓練水平不假,但有時候士氣也很重要。面對武器先進的新軍,西夏軍隊拼的就是一口氣,誰先退誰就慫了。就好像鬥蛐蛐的時候,慫的一方再見到勝利者都不敢開牙叫喚。
說實在的,王大和王三練兵確實很有一套,洪濤帶領的二千新軍裡只有班長以上的軍官和少數士兵明白這種打法,剩下的多是以前的退伍兵,但他們的執行能力和理解能力比蕭兀納的陸戰隊還高。
就是在這些人的帶領下,哪怕有因為節奏不對誤傷了自己的人情況發生,這二千人依舊在兩輪射擊之後逐漸運轉了起來,跟在洪濤身後越打越快。聽上去射擊雜亂無章,可效果比單純的排槍強多了。
對面的幾千西夏騎兵剛衝上來時氣勢挺足,兩輪射擊一過立馬少了三分之一,掉頭回去再衝就有點洩氣了,等新軍一滾動起來,剩下的三分之一干脆掉頭就撤,換上另一隊人馬接替。
這波人眼睜睜看著同伴被一片片的打倒,至今還不知道對方到底用的是啥武器,輪到他們自己衝鋒的時候顯然沒有第一波的氣勢了,只衝了兩次撂下一地人馬屍體又撤了。再換上來的第三波更慫,虛張聲勢的衝了一次,第一排人馬剛被打倒就一鬨而散。
“嘟嘟嘟……嘟嘟嘟……”還沒等第四波人馬進入衝鋒距離,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