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瞧著走進帳篷的柳礦長和王總工程師,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隴山鋁礦礦長柳隨年,今年應該才五十剛出頭,生活工作中的樂天派,才一個月不見,一頭烏黑的頭髮,竟變成了白髮蒼蒼,看去更象個風燭殘年的垂暮老人,鋁礦總工程師王重仁,模樣也好不到哪裡去,建國後的留用人員,已經快退休的老人了,衣衫不整,滿身泥水,步履蹣跚,腰也比以前更加佝僂了。
“常主任……”柳隨年梗嚥著,緊緊攥住常寧的雙手,“我,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礦井下的三十七位兄弟啊。”
“老柳,來來,先喝口水,王工,你也坐下息會。”常寧抱著柳隨年安慰道。
“撲通”,柳隨年跪倒在常寧面前,臉老淚縱橫,“常主任,我柳隨年給你跪下了,你快想個辦法,救救下面的兄弟,嗚……”
鄧志軍和洪濤過來,幫著常寧扶起柳隨年,把他和王重仁讓到椅子坐下。
常寧冷靜的說道:“柳礦長,王工,你們什麼也不要說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是你們的責任,我決不手軟,不是你們的責任,誰敢強加於你們,我幫著你們找他拚命,好了,現在我們的主要任務是抓緊時間救人,經在場各位領導的同意,我已經接管了這次礦難救援的指揮權,你們兩個現在也歸我指揮,我命令你們立刻打起精神,你們兩位是這個帳篷裡最瞭解情況的人,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沒有你們的幫助,我下不了這個決心。”
柳隨年和王重仁一齊點頭,常寧的一番斬釘截鐵的話,讓兩個人心安不少,似乎看到了井下受困工人生還的希望,“常主任,我們聽你的。”
常寧拉過礦井地形示意圖,開始了連珠炮似的發問,“你們兩位看好聽好了,請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一,垮塌地點離工人的工作面有多遠?會不會當場或後來引起次生垮塌,就把工人們給埋住了呢?”
“垮塌地點是在下井道的土石結合部,離工作面有三個轉彎,斜面距離在一千米以,二號井在距地面三百米以是土石混合層,容易引發透水事故,三百米以下幾乎都是結實的岩石,除非是地震或爆炸才能引起全礦井的垮塌,所以,我們肯定,斜面距離五百米以下的礦井,不會受到這次垮塌的影響,工人們一定還活著。”
根據柳隨年和王重仁的介紹,常寧拿著紅色鉛筆,在礦井地形示意圖記錄著。
“二,請兩位介紹一下下井工人的情況,特別是那位付礦長的情況,他們對井下自救知識瞭解多少,井下的空氣足夠他們支撐四到五天嗎?”
“常主任,自從你次幫我們搞了個應急預案後,根據你的指示,我們組織實施了兩次演習,其中一次就是井下受困自救,這三十五名工人都是我們青陽人,除了七八個是去年底新招的工人以外,其餘的都是五年以工齡的老工人,他們是零點下井的,安檢員劉小山已經在崗八年,井下經驗比較豐富,他也是零點隨工人們下井的,付礦長郭紅軍是總礦當夜值班幹部,據礦工人報告,他是一點半左右,帶著一筐饅頭一桶豆獎下去送點心的,根據他的老習慣,二點十分垮塌發生時,他應該還和工人們在一起,他今年三十七歲,是咱們青陽城關鎮人,是三年前從部隊轉業來到礦的,在部隊就是個老工程兵,和礦洞隧道打了十多年的交道,在礦黨委五位領導成員中,他是堅持天天下井的人,另外,二號井下面四通八達,容量很大,空氣應該能堅持六天以。”
常寧的臉露出了一絲微笑,“一位地下工作經驗豐富的好領導啊,他會為我們贏得足夠時間的,工人們有救了。”
“三,以你們兩位的計算,我們以現在的速度排水,然後組織施工打通垮塌點,需要多長時間,噢,對了,請把未來兩天的下雨因素也考慮進去。”
“我們的排水速度不慢,一部分水應該也會透過垮塌點滲入礦井裡,但不至於會淹沒整個礦井,如果考慮到未來兩天青陽縣還要下雨,透過垮塌點湧出的水量會比現在增加,所以,保守估計,現在積水達一百六十多米深,光排水時間就至少需要三十多個小時,而我們清理垮塌點的土方,根據地形判斷,至少也需要三十個小時。”
常寧搖搖頭說道:“兩位,你們的估計不是保守,是說得太輕鬆了,地下水不斷透出,泥漿也會不斷的湧出並造成礦道不斷堵塞,加起來才六十個小時,我看以現在的速度進行,一百個小時也不夠,不行,這個方法會讓井下的工人絕望的,排水工作不能停,但我們必須另想救人的辦法。”
呂太良等人也圍了來,呂太良嚴肅的問:“小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