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新經貿委主任的人選,縣常委會最終確定了蔡正祥,並報了地委組織部,不出意外,那就是塵埃落定的事。
常寧向縣府辦代理主任張仲貴要了輛吉普車,帶著農業局的和水利局的頭頭,在基層瞎轉了兩天,才悠悠然的回到縣委大院,他這個農委主任的名頭還蠻有用的,下面是一路熱情,領導也沒過問他的去向,農委主任去鄉下視察,誰知道他在哪兒視察,又視察了啥。
現在這風氣,真的有點變味了,常寧坐在辦公室裡,為吉普車後座那堆東西發愁,兩個局頭頭分走了一半,剩下的菸酒和土特產,他又不想拎回家裡去。
錢臨濤想了半天建議說:“要不,送到紀委去?”
“呸,你個糊塗老錢,”常寧笑著罵道,“他孃的,你把紀委當回收站了?就這麼點破東西,如果紀委都要管,我看這洪洞縣裡,真的是找不出一個好人來了。”
錢臨濤陪著笑臉說:“那是那是,時代不同了,我這老眼光得改改嘍。”
常寧將車鑰匙扔給錢臨濤,“老錢,你把車的東西分成四份,你一份,還車的時候給張仲貴和喬原山各一份,還有一份,你替我送到農委老主任家裡去,呵,老頭那個嘮叨勁,我要是去了,他起碼又得拉住我,痛說三個小時的革命家史,那份罪我可受不起。”
錢臨濤應了聲,低聲問:“你不給自己留一份?”
“唉,我是年輕人,就晚點落水嘛,你們老江湖皮厚骨硬,該吃吃該拿拿,”常寧乾笑了幾聲,點一支菸,斜著眼說道,“我交給你的秘密任務,你完成得咋樣了,哎,別跟我再說什麼晚節不保之類的屁話啊,你要是陽奉陰違,我立馬一腳把你踢出縣委大院。”
錢臨濤呵呵的一笑,“知道你抓我壯丁就沒安好心,你小子一貫如此,自己做好人,卻專門指使別人幹壞事,幸虧我早有思想準備了,諾,拿去。”說著,從手的一疊資料中抽出一張,啪的放到辦公桌。
一張白紙,面只蓋著一個鮮紅的大印,青陽縣委宣傳部的章,紅印下還有一行打字機列印出來的日期,不過日期是幾天以前的。
“好好,老錢,你幹得好,呵呵。”常寧欣賞著紅色大印,晃著腦袋壞壞的笑著,“老錢,看不出你還有做地下工作的素質,窩在小小的青陽縣委大院,委屈你嘍。”
錢臨濤嘴裡嘟嚕著,一個勁的埋怨起來,“唉,你小子還開心,我可是象做賊似的,好不容易逮到李向冬去青州開會,才從於付部長那裡連哄帶騙弄來的,唉,晚節不保,晚節不保喲。”
常寧瞪著眼罵道:“他孃的,這叫伸張正義你知道不,我可警告你,打死也不能說出去,快滾快滾,幹你該乾的事去,別堵在眼前打擊我的革命積極性。”
一會,瞧著那紅色大印得意完了,常寧才小心翼翼的鎖進抽屜裡,起身來到高飛的辦公室。
高飛從辦公桌的檔案抬起頭來,一臉的柔情蜜意,“常大助理,辛苦你了。”說著,習慣性的先起身鎖門,再扭著腰來到常寧身邊坐下,“嗯,臉變黑了,咯咯,證明常大助理在鄉下沒偷懶嘛。”
常寧往沙發背一靠,雙腿擱到高飛的膝蓋,“累死我了,快給我揉揉。”隨便得象是自家一樣,高飛只是嗔了一眼,雙手早已行動起來。
縣委大院裡,這些天的氣氛有些沉悶,縣政府辦公室主任陳龍海,因為給參與走私的小舅子通風報信,已正式被公安局逮捕,同時因為走私案受到紀委調查的,還有海門鄉和城關鎮各一名黨委委員,以及縣工商局一名付局長和緝私隊隊長,縣長劉守謙自是焦頭爛額,弟弟被逮,家中兩位老人聞訊進了醫院,自己還要忙著撇清關聯,哪還有心思班,這幾天都待在青州的家中,縣政府的日常工作,由常務付縣長鄧志軍頂著。
常寧一邊抽著煙,一邊望著白色的天花板,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對身邊的女人視若無物,高飛輕輕的一笑,低聲的問,“哎,是不是又有啥鬼點子了?”
“臭娘們,有你這麼同自己男人說話的麼,真是幾天不揍,房揭瓦了。”常寧笑罵一句,抬起一隻腳摁了摁高飛的雙峰,繼續他的胡思亂想中。
高飛不以為忤,只是輕嘆一聲道:“小常,這種情形發展下去,對我們似乎也很不利啊。”常寧轉過頭盯著高飛,高飛便繼續說道:“我倒不是為我這個一把手擔憂,只是這一次,劉守謙李向冬他們損太大,鄭志偉他們漁翁得利,縣委大院的平衡有些難以維持了。”常寧嘿嘿一笑說:“我也正在想這個問題,這一連串事情下來,我們不但沒撈到好處,反而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