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效侖問道:“領導,你的意思是說,這些檔案袋涉及到的人,都已經知道或者看到過這些檔案袋裡的內容,因此,郭秋平很自信這些檔案袋的威力,認為沒有開啟的必要,只需保持著存在就行了。”
“呵呵,難道不是這樣嗎?”坐在椅子上,常寧悠悠的抽著煙。
馬應堂點點頭,舉瓶喝了幾口酒,說道:“常書記,我們可不可以這樣大膽的設想,如果郭秋平是個自信自負的人,從今天開始到下週一下午的縣常委會議,這六天之內,他就不會再開啟保險箱,從而他根本覺察不到,保險箱裡的檔案袋,早已不翼而飛了,那麼,未來的幾天,他應該一切如常。”
李效侖笑問:“那如果他是個小心而又多疑的人呢?”
馬應堂笑著說道:“這種人我見多了,曾經有一個罪犯,殺了人之後,把屍體埋得嚴嚴實實的,就是因為不放心,三天兩頭的去埋屍地遛達,從而被我們的偵察員看出了蛛絲馬跡……如果如李主任所問,那麼,離下週一下午的常委會議召開前,他至少得開啟保險箱一次以上,瞧瞧他這些寶貝疙瘩還在不在,我們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看出來了。”
常寧點著頭,“呵呵,那麼請問,他到底是個自信自負的人,還是小心多疑的人呢?”
“這麼處心積慮的人,應該很小心多疑吧。”馬應堂說道。
李效侖笑道:“過去他是,但這些年他順風順水,志得意滿,最近又剛當上了付書記,又攀上了陳專員這棵高枝,恐怕早就變嘍,他一直都很自信,過度的自信就是自負,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我相信,他的自負程度已經極度氾濫。”
常寧凝神的想了想,笑著說道:“我心裡很矛盾啊。”
“哦,矛盾什麼?”李效侖問道。
常寧說道:“我希望他明天上午一上班,就發現這些檔案袋被我們據為己有了。”
馬應堂有些不解,“為什麼?”
“因為他一旦發現檔案被人俞了,馬上就會想到是我乾的,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亡羊補牢,重新把這堆檔案奪回去,但他發現,這肯定是徒勞的,要拿回這麼多東西,他一個幹不了,而且,他會判斷我們重兵把守,一旦輕舉玄動,他就會原形畢『露』,於是權衡利弊,既然控制孫正邦、吳貴龍和蔣寶龍等人的籌碼沒有了,那麼常委會上的表決他就沒有了勝算,既然如此,他就會反過來支援我,而且說不定還會動員莫春意也來支援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我剛推薦他當了付書記,總不能馬上又把他拉下來吧。”
李效侖點點頭,“如果真是那樣,常委會議上正式表決機構改革方案的時候,我們就能取得壓倒『性』的優勢,對我們推行機構改革非常有利,問題是我們無法擊垮他,他的損失也會減少到最低程度,有上面的人撐著,他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馬應堂問道:“那麼,另外一種情況呢,讓他矇在鼓裡,直到常委會議召開的那一刻,又會是個什麼情況?”
“呵呵,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嘛,就象第二次世界大戰一樣,德軍利用機械化部隊,繞過號稱銅牆鐵壁的馬其諾防線,在法軍的背後和側翼突然發起進攻,結果怎麼樣,一瀉千里,幾天功夫,整個法國就被德軍佔領了……只要常委會議上,孫正邦、吳貴龍和蔣寶龍三個人,突然掉轉槍口,我敢斷定,哪怕他郭秋平的心臟最大也難以承受,到那個時候,可以用兩個字形容,崩潰。”
李效侖對馬應堂解釋道:“這種情況下,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在我們萬錦縣,郭秋平他們成了公開的反對派,常書記和陳專員的關糸也會僵化,同時也加大了我們機構改革的難度。”
馬應堂問常寧,“常書記,您要選擇哪一種?”
常寧狡猾的笑了,“老實說吧,我還沒想好,我得聽聽某些人的意見。”
說著,常寧的手指向了那堆檔案袋。
李效侖和馬應堂會心的笑了,心中均在想,常書記真是損毒,讓這些人來選擇,郭秋平的命運就有點慘不忍睹了。
“領導,這個郭秋平也太歹毒了,你看看,這十七個檔案袋都裝得滿滿的,孫正邦三個,吳貴龍四個,蔣寶龍兩個,林正道兩個,我一個,柳玉桃一個,還有四個是誰的,你一定想不到。”
“誰的呀?”
“皮月桂兩個,商付書記一個,最後那個,是你常書記的。”
常寧一楞,隨即笑罵起來。
“他孃的,好個郭秋平,我跟他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