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上一闖,四十二歲了,也該賭上一把不是。
“老阮,你準怎麼辦?”陳肖依關切的問道。
“這不是回來跟你商量麼,我在體制裡又沒有什麼朋友,向來只能和你探討了。”
阮小平微笑著,心態已經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他需要作出選擇,接不接常寧遞來的橄欖枝。
在省府機關待了十幾年,阮小平對官場的潛規則,就體會得很深,作為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人,要想在政治上混出頭,可能『性』幾乎等於零,所以,他給自己的定位是,站穩腳跟,不求大功,惟求各方關係平衡,收斂鋒芒,政治做秀,迴避矛盾與衝突,但是,要真正做到這一點,還真是不容易啊,在機關工作,許多事情不用點破,也不能點破,彼此心領神會是最好的狀態,這就需要有一定的悟『性』,阮小平慶幸自己的悟『性』不差,不象不少成績優秀的大學生分配來到機關,一來就碰了釘子,很多年都在機關底層爬行,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缺乏從事機關工作特有的悟『性』。
陳肖依說道:“你要是不答應常寧,就等於得罪了他,無形之中,等於一來就樹立了強大的敵人,如果答應了常寧,等於是站在了省長失朱永軍的對立面。”
“不作出選擇,也等於是得罪了常寧啊。”阮小平說道。
人生猶如下棋,一輩子走對一步,滿盤皆贏,否則就會,滿盤皆輸,這輸贏之間的差別,其實往往就在一念之間,官場水深不見底,正因為水深 所以才能凸顯出男人的能力,才會有與人鬥其樂無窮的說法啊。
最深刻的道理,從來就改不了最簡單的事實,“肖依,我想好了,跟著常寧幹了。”
陳肖依笑著說道:“既然是非此即彼,兩相比較,當然是選擇常寧,因為是他先提出來的,又及時的送來了一份‘大禮’,凡事要講個先來後到嘛。”
阮小平感嘆了一句,“就當是『摸』著石頭過河吧。”
既然是『摸』著石頭過河,當然在河裡是不能多說話的,這世界上的大多數事情,只要轉換角度,都能由壞事變成好事,這正符合辯證法的要義,更是人的一種能力,阮小平平素以城府著稱,他的城府是怎麼煉成的,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忍著不說、忍著不問的過程中煉成的。
陳肖依說:“但不能陷得太深,老阮,你是他硬拉過去的,永遠不可能成為他的嫡糸。”
“知我者,老婆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不做一錘子買賣,也做不了一錘子買賣,一邊倒等於是走獨木橋嘛。”
“那常寧這個大禮,你不但要收,而且要收得乾淨,不能給別人留下口實。”
阮小平點頭道:“當然了,經濟上的汙點,咱們不能沾上。”
在官場混,是需要清白的,清白的名聲在官場高於一切,就算在底下在幕後如此如此的骯髒下作,但面子上還是需要表現得一塵不染,政績,才幹,這些東西離開了清白的名聲,就會變得毫無作用,清白上只要有些許的灰塵,汙垢就會被有心人所利用,成為他們利用攻擊自己的無上法寶。
當今官場失足的人,大多就是由於一些小事而觸發全身的,就算最後全身而退,只受到個教導不利的口頭警告,但他在領導和同事心中的印象肯定要差上許多,在民眾的心裡更已經是把他等同於徇私枉法的惡官。
阮小平決定只把自己當成常寧的依附者,或者說,暫時只做一個同盟者。
政治上的同盟,關係是最真實的,也是最為常見的,除非有一天利害關係變了,利益集團無法維持了,但在重大利益面前,大道理說一卡車也沒有用,太過蒼白,原則有千條萬條,利害關係才是第一條,所有實質『性』的問題,都是在這種微妙之處決定的。
阮小平是明智的,他不貪婪,在官場上,往前走的唯一法寶,就是不要太貪,可貪未來,而不可貪現在,貪前程而不貪錢程,官場的競爭,從來就不是在同一條水平線上的競爭,要想在一大堆人中勝出,要麼你政績比別人突出許多,要麼你有別的制勝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