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縣的縣委書記鍾天龍,同樣失去了平常的從容鎮定,盤踞北河縣十幾年的他,隱約的感到,自己在北河縣的好日子,應該是快到頭了。
鍾天龍是南江市委付書記張喜來的人,事情是張喜來的兒子搞出來的,鍾天龍最擔心的,首先還是張喜來的位子能否保住的問題,兒子犯了錯,不應該牽連到老子,那是一般人的認識,但是,到了一定的層次上,並不是表面上看著的那麼簡單,也許,或者,政敵們肯定會把張喜來牽連進來,子不教,父之過嘛,推而算之,瓜田李下,張喜來岌岌可危,自己的屁股還坐得住嗎。
何況市委書記江文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搞倒張喜來,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江文不可能不利用這個機會的。
越是分析,鍾天龍就越是感到張喜來這次要有大的麻煩,江文是新任省委書記李瑋青的人,在李瑋青的支援下,加上有了這樣一個能夠出擊的藉口,這次張喜來很可能自身都難保了。
想到張喜來一倒自己就失去了後臺時,鍾天龍坐在那裡,苦思著如何化解眼下這棘手的問題,他分析過以後,終於得出結論,在這個事情之上,能夠化解的可能也就只有常寧,解鈴還須糸鈴人,想接近常寧,唯有交好他的同學肖劍風。
鍾天龍明白,張喜來現在應該也在為自己能否保住位置頭痛著,自己應該有兩手準備才行,一方面希望張喜來能夠化解危機,另一方面,自己也不能吊死在張喜來這一棵樹上,要設法與常寧拉上關係,如果真的能夠與常寧拉上了關係,憑著這一層關係,說不定還能進一步發展呢。
鍾天龍下定了決心,馬上去找付縣長肖劍風,不用語言去示好,而是抓緊時間,主動把肖劍風送到縣委常委兼常務付縣長的位置上。
南江市市區通往北河的公路上,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馮天貴的黑『色』轎車,正在疾馳之中。
馮天貴在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他知道這次不動一些人,是肯定無法向上面交待的,隨便就把市長抓了關起來,雖然這事也帶有很大的偶然『性』,而且不能排除常寧是故意要這樣做,但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這已經充分說明了南江市政法系統存在的問題,他相信,上級。對南江市政法系統存在的問題,肯定有了想法了。
市委書記江文說得對,一定要把事情定『性』於北河縣的事情,絕對不可以把火燒到市裡來,假如燒到了市裡,他知道自己也是要出事的。
接受了江文的當面交待以後,馮天貴率領市委臨時工作組,很快就趕向了北河縣。
江文和馮天貴的小算盤,打得過於自負了一些,他們不想把火燒到市裡,可有人偏偏要針對南江市市委下手了。
省委書記李瑋青的辦公室裡,李瑋青正襟危坐,另一邊的沙發上,坐著剛從京城趕回來的省長陳海林,和一臉鐵青的省委付書記吳天明。
西江省的三巨頭,形象氣質各有特點,李瑋青身材高大,儀表堂堂,精明強幹,陳海林個子瘦削,文質彬彬,從容儒雅,吳天明外表蒼老,白髮蒼蒼,卻雙眼炯炯有神,光看他發光的眼睛,根本看不出他已年近六十。
望著吳天明,陳海林微笑著說道:“老吳頭,消消氣,消消氣,你也別小題大做了,畢竟是一場誤會而已,何況常寧和肖劍風沒有主動表明自己的身份,似乎也有些推波助瀾了吧。”
“哼,好你個白麵秀才,你想和稀泥啊。”吳天明不高興的說道。
陳海林又看著李瑋青說道:“老李,我有兩個建議。”
“哦……你說你說。”李瑋青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是責令北河縣委做出深刻檢查,把那個付局長磊撤了,立即全面整頓北河縣的政法糸統,二是為了挽回影響,支援肖劍風同志的工作,應該馬上確定肖劍風同志出任縣委常委兼常務付縣長一職。”
李瑋青點著頭應道:“嗯,兩個不錯的建議嘛。”又看向吳天明問,“老吳,說說你的看法。”
吳天明來了個直截了當,“事情出在縣裡,問題定在市裡,陳秀才這是隔靴搔癢,簡直是狗屁不通。”
“老吳頭,你……”
吳天明朗聲道:“你瞪什麼狗眼,老子我是個粗人,你要是認為我礙你眼了,有種就找總書記總理說去。”
陳海林一聽,趕緊閉上了嘴巴,心裡說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哪敢把你老吳頭怎麼樣呀,除了有寧家老頭子幫你撐腰,誰不知道你老吳頭當年還和總書記共過事呢,你有恃無恐,我不跟你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