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急忙起身,把方振國迎了進來,不用說,朋友上門,先請坐敬菸泡茶的忙乎了一遍。
銅山縣是萬錦縣的好鄰居,方振國是常寧敬重的前輩,又是錦江地區九縣一市裡,唯一能和自己說點知心話的縣委書記,自然是熱情有加。
“方老哥,你來一趟不容易,有事打個電話不就行了麼,要不,讓我過去也行啊,何必勞老哥你親自辛苦呢。”
這倒是實話,別看兩縣相鄰,可一條彎彎曲曲,佈滿坑窪的泥土路,從萬錦縣到銅山縣城竟有一百三十多公里,最高階的汽車,每個小時也只能跑個二三十公里,來回一趟,就基本上把一天的時間都扔在路上了。
方振國朗聲說道:“慚愧慚愧,不瞞老弟,老哥我是無事不登你的三寶殿呀。”
常寧心裡一動,這方振國臉有猶豫之『色』,莫非是為那劉同安而來,可方振國似乎沒在萬錦縣待過,也沒聽說他和劉同安有什麼瓜葛啊,倘若真有,按兩人之間的知己關糸,他早該有所明示麼。
“方老哥,說得太見外了吧,咱倆的關糸擺在這裡,你有話直說,只要我能做到的,定當照辦不誤。”
方振國說道:“我知道,省『政府』撥給你們縣的交通建設專項資金,你首先用於通往我們銅山的公路建設上,實際上是為了我們銅山縣,老哥我無以言表,今天要代表銅山縣二十七萬幹部群眾,感謝萬錦縣委,特別是你小常書記的無私支援。”說著,還鄭重其事的起身行禮。
常寧心頭一熱,急忙起身道:“方老哥你言重了,我做出這個決定,既是為了把你們銅山縣拉入我們的經濟圈,也是為了豐富繁榮我們萬錦縣的農產品貿易市場,要說感謝,我們萬錦縣也得感謝你老哥和銅山人民的支援嘛,因此,有公也有私,頂多是合作雙贏。”
“小常你客氣了,與此同時,我們縣委縣『政府』日前作出決定,兩縣公路萬錦段硬化工程所需的所有石料沙子,由我們銅山縣免費供應,當然,得由你們派車來拉,除此之外,我們將免費為工程提供三萬人次的民工,只要你們需要,隨叫隨到。”
常寧連聲道謝,拉著方振國坐到了沙發上,“那我也不客氣,石料沙子我要了,民工麼,就不要了,一定要來的話,我們得付工錢,總不能讓農民兄弟白乾嘛。”
方振國點著頭,稍微停了一下,說道:“小常,見笑了,我這個人是醜話歹話藏在最後,這最後一件事,老哥我開不了口呀。”
“不會吧,那我幫你猜猜如何?”常寧微笑著說道,“方老哥,你是為了劉同安的事而來吧?”
“唉,正是。”方振國嘆息一聲,“這件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呀。”
常寧心裡一怔,但臉上卻是聲『色』不動,“方老哥,我得起碼知道來龍去脈,才能找個臺階讓大家都順利而下,皮月桂那老頭你是瞭解的,有時候我也不得不讓著他幾分啊。”
親兄弟也得明算帳,常寧的話可進可退,等於是先劃下了道,免得方振國的要求太過離譜。
“我就明說了吧,我們銅山縣有位六十年代的老縣長,名叫於孝傑,是我的恩人,今年已經八十五歲了,是銅山縣當地人,參加過一九二八年的西江紅『色』暴動,在銅山也算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我也是剛剛知道,你們這個劉同安,是他的親外甥,但因為上輩的矛盾,兩家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來往了,所以一般人都不知道他們的親戚關糸,如今劉同安出了事,無奈之下才求到於老那裡,畢竟是孃舅外甥,親情濃濃,看著老頭那蒼蒼白髮和殷切目光,我拒絕不了呀。”
常寧聽得心裡有些意外,不是因為劉同安還有這麼一個老孃舅,而是吃驚於劉同安的自救方法,不去求地委領導,自己的新靠山陳松居然尚未出手,而是別出蹊徑,劍走偏鋒,打出了一張親情牌,沒說的,劉同安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而且還對常寧和方振國的關糸瞭如指掌。
“方老哥,劉同山的行為的確惡劣,就後果來說,已經夠得上傷害罪了,除非老皮的大女兒不告他,那黨紀政紀處分還是逃不了的,否則,那結果是明擺著的。”
方振國搖著頭,擔憂的說道:“皮月桂是什麼人我還不瞭解麼,一貫擅長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即使他女兒看在多年情份上放劉同安一馬,皮月桂能罷休嗎。”
常寧微微一笑,“方老哥,你可能有所不知,就在你從銅山縣動身來萬錦縣的路上,劉同安打人的事情,又有了出乎意料的變化。”
“哦,你快說說,又發生什麼事了?”方振國眼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