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四歲,從未沾過半點葷腥。
別人的孩子嬌俏可愛,任性驕縱,可懷期從未有過半點放縱,他才四歲啊。他的一輩子都被自己這個父親毀了。
白衣抱著小小的一團,越是相處,他越是對這孩子感到愧疚。
在最該肆無忌憚的年紀裡,不敢行錯半點事,說錯半句話。
周言詞說他是對的,他的血是冷的,即便到了現在他也不曾可憐過那些被害之人。
他只可憐自己的兒子。
可偏偏,上天就是讓他有了兒子,反反覆覆折磨他,讓他心不能安。這一切,都是孽啊,都是他做的孽啊。
白衣心痛的發抖,他能感同身受了,可是卻沒有彌補的機會了。
如今再重來一次,他再不會胡作非為,就當為子孫積福了。
白衣放下孩子,一個人走到窗臺,站在陽臺上。
噗通一聲便跪下了,對著月光,他知道,那裡有道視線追著他。他無處不在……
“所有的一切苦果我願自己嘗,求你放過他。我求你放過他。他初來人世,白紙一張,還是善人之身,只是因為投錯了胎。成了我的兒子,這一世就要遭受磨難。讓我自己承擔,放過我的妻兒。”死不低頭的白衣,終於跪下了。
跪在那裡,月色下連連磕頭。
“我知自己罪孽深重,不求你能放過我,放過我無辜的妻兒。他們是無辜的,他才四歲,這一生還有漫長的路要走,不能被我連累。”白衣心痛的發抖。
如今有許多人都在背後道,他兒子,恐怕是要入空門的。
他心底其實也有預感,自己的罪還不完,兒子這一生恐怕都要替他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