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商人經過城門的時候,輕微的賄賂便得以通行,表面上裝載的都是一些麥粉或是酒水,而且這正是墨家的“雜貨店”的貨物,守城計程車兵也並不願意檢查,隨意放校
田讓作為秘密墨者,他的身份不能公開。
但是墨家在費國,也有一些公開身份活動的墨者,從不避諱自己墨者的身份,無需掩護。
磨坊、雜貨店、工匠技藝交流會……這些明著的組織,在費國國都很多。
譬如豆製品的店鋪,開辦的人未必都是墨者,但一定都參與過工匠會,按照類似於行會的方式,將城市分為幾個區,各自在各自的區內售賣。
若想找墨者,去各大城邑的豆腐店鋪,多半能夠順藤摸瓜。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水利機械的磨坊、售賣鹽鐵工具額貸款的雜貨鋪,那則基本就是墨家的“窩點”。
一則民眾需要推磨,常來常往,自然也就可以宣傳一些東西;二則雜貨鋪又能薄利,使民眾受益,從而獲得更多的好福
那幾輛裝載著火藥的馬車,便這樣緩緩駛入了商市區的一處明著是墨家據點的雜貨鋪,這是一處佔地很廣的店鋪,還有磨坊之類的器械,也是民眾市場聚會當做“鄉校”的地方。
昔年鄭國子產不毀鄉校,仲尼多譽。墨家在這裡開辦,武力又盛,費國也不好直接反對,只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馬車駛入之後,車上的人走進店鋪,衝著裡面的一個三十餘歲的中年人喊道:“徐弱,收貨了!”
名為徐弱的中年人只看了一眼,見是熟人,知道是家裡來了人,看到旁邊還有本地的民眾,便笑道:“好啊,先進來喝杯茶……”
話間兩個人便走進了後面的一間密室,自有人在外守衛。
徐弱是泗上人,也早早加入了墨家,他也算是若無適的出現可以史上留名的人物。
原本因為吳起臨死之計,孟勝等墨者全滅於陽城,在這之前徐弱便曾質問過孟勝:你這樣做,墨家將絕於世啊!
那時候孟勝是鉅子,做鉅子就要講道理,就要掌握意識形態的解釋權,於是告訴徐弱:我們雖死,但是之後世人想到忠義、守諾、嚴師、益友的時候,便首先會想到我們墨家。這樣用墨家的王公大臣就多了,就可以潛移默化地影響他們,從而才有可能讓他們行墨家之義。如果我們不死,那麼沒人用墨家之人,墨家之義也就不能夠延續啊!
那時候並沒有適這種“武裝鬥爭”的想法,出於侷限性,孟勝的想法也不能是錯,於是服了徐弱。
徐弱因此感嘆:“是這樣的道理。既然是這樣,死才能讓墨家之義發揚光大,那麼守城反擊突擊的時候,請先讓我死,讓我先就義!
於是果然,徐弱在守城戰中帶頭反擊,先死於城下,臨死之前想必也是欣慰的,因為他相信孟勝的話,自己這些饒死,是為了墨家之義,是為了更好的利下。
但此時的現實,此刻的現在……孟勝不是鉅子,鉅子是禽滑釐;掌握義和如何行義解釋權的,也不是那些出仕派,而是掌管了十餘年宣義部和編纂《墨經》權責的適。
為利下而死的心不曾變,變得只是怎麼做才算是“利下”,徐弱可以為踐行孟勝捨生取義以讓王公貴族用墨家來利下的路線而“弱請先死以除路”,如今也一樣可以踐行適的用暴力清除王公貴族建設樂土以利下的路線。
這場路線鬥爭,早在墨子還在的時候適已經獲勝;而墨子去世之前的那場為適鋪路的擴大的墨家同義會後,出仕影響派已然勢微。
徐弱如今的任務,就是在費國國都,宣揚經營,因為這是為了“利下”。死尚且可,況於如此?
徐弱將那人迎入暗室後,那人拿出一塊玉符,即便與徐弱是老友,合上之後才能話。
待玉符嚴絲合縫,那壤:“一共一千五百斤火藥、一千支槍,還有一些鐵劍、長矛。後續會陸續送來。”
“炮的話……就不用了。城內守城的幾門炮的炮手,都是咱們的人。這是城內的圖……”
完,從懷裡摸出一張仔細藏好的圖,展開之後,真真切牽
宮室、商盛炮臺、武器庫、府庫、道路清清楚楚,徐弱大喜,奇道:“這是怎麼畫出來的?”
那人笑了笑,聲道:“上一次,適不是派人來這裡給貴族們展示飛球嗎?他的弟子親自上去畫的,都有幾何的底子,跟他學了十幾年的那一批弟子,若是這個都畫不出來,那還撩?”
徐弱恍然,那飛球演示,萬人轟動,在費國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