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到,高柳稱之為北海、胡人稱之為南海的湖泊附近,旗幟招展。
四百里內大大的九個部落的首領都已聚齊。
庶俘羋騎著白星,在營寨內站著,身旁都是一些馬術極好、在高柳舉辦的一些軍事比賽中榜上有名的人物。
按照胡饒規矩,這一次相聚辦成一場盛會,比較角力、馬術、射術之類的生存和戰爭技巧。
按照墨家的計劃,這一次相聚辦成一場持干鏚舞而服有苗的武力展示,除了要比較馬術射術之外,還要展示一下齊射、大炮、爆炸的威力。
白星是匹好馬,庶俘羋的騎術也不賴,正可以展示一番。
軍中對於上次在胡人那裡被射鵰手壓過一頭的事,一直耿耿於懷,只不過射鵰之技軍中確實難以找出人物與那些射鵰手相較,今日便按照墨家的規矩較量些別的。
這些軍中一直在準備,挑選出來了各個連隊中的好手,就是為了今讓胡人知曉中原亦有善騎之輩。
這幾大致的流程也都演練過一遍,庶俘羋要和胡人賽馬。
賽馬之後,還有武騎士連隊的持矛衝擊、步兵火槍齊射、大炮轟擊等展示,以便讓胡人印象深刻。
現在時候還未到,選拔出來的這些人還在等待。
一旁的馬奶聲道:“咱們展示火槍火炮還好,他們不會。那你咱們展示一下武騎士持矛衝擊,這些人學去了怎麼辦?”
庶俘羋沒有轉頭,保持著正直身子的姿勢,聲回道:“他們學不會的。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幾個可以持矛衝擊的武騎士連隊,訓練了五六年啦。選拔出來的都是善戰之輩,又在軍營中脫產訓練,哪是這些容易學會的?”
“一個幾千饒部落,養不起一個連隊完全脫產訓練的騎兵的。讓他們看,他們也學不會。”
兩人正嘀咕著,前面領隊的校官輕咳一聲,回身瞪了兩人一眼,庶俘羋趕忙閉嘴。
不多時,號角聲吹響,軍中的笛鼓手演奏著軍樂,鼓聲震。
庶俘羋看到前臺那裡,屈將子正在和幾名胡人首領交談。
距離太遠,談論的內容他聽不清楚,但是之前已經演練過今要幹什麼。庶俘羋心想,可能就在和那些胡人關於宴會表演的事吧。
正著,帶隊的校官叫來庶俘羋等幾個人,笑著捏了捏幾饒肩膀道:“去吧,莫讓胡人搶了咱們的威風。”
庶俘羋點點頭,仔細整理了一下鞍子和馬鐙肚帶,輕夾一下馬腹,和身邊的幾個人一同來到了一處畫好的寬闊場地上。
胡人這邊也出了不少勇士,騎著沒有鞍子的馬,自騎羊長大,即便沒有鞍子和馬鐙,依舊坐的很穩。
庶俘羋看著這些在馬上歪歪扭扭隨著馬匹顛動身體的胡人,心想你們可怎麼能夠砍殺衝刺?無非也就是可以拉弓,射個二三十步,射鵰手想要射準也得下馬。你們倒是能射鵰,那是因為雕又沒有火槍,我們步兵結陣,火槍在四角間隙,對射之下,你們又有多少射鵰手?
心中嘲弄,身上卻不敢放鬆,輕輕撫摸了一下已經有些興奮的白星,心想今日可要替義師把顏面掙回來。
一聲鼓響,這些比賽的馬匹紛紛竄了出去。
庶俘羋俯著身體,像是趴在馬背上一樣,身體隨著興奮起來狂奔的白星自然地上下起伏著,腦後的包巾被風吹出嘩啦啦的聲響,庶俘羋很喜歡這種快速奔跑起來後頭巾的呼啦聲。
他的前面沒有別的馬,最先竄出去,腳下那些在夏盛開的奇怪的、紫色或是白色的野花不斷地向後逃走,就像是想要躲開馬蹄子的奔踏一樣。
等跑到一個山丘準備折返的時候,庶俘羋這才挺起了身子,回頭看了一眼,一個胡饒好手緊跟著他,沒有馬鐙和鞍子,依舊跑的飛快。
胡饒腿夾在馬腹上,庶俘羋知道他們若是站在地上,兩腿之間會空出好大的空間,就像是可以鑽過去一隻狗一樣。
後面還有幾個人扭打在了一起,並沒有人制止,庶俘羋隱約看到馬奶好像和一個胡人正在扭打,他的馬在一旁轉著圈,馬鐙垂在一邊,看來是跑起來後兩個人撞到了一起扭打了起來,這是允許的,胡人有這樣的規矩。
身後那個胡人騎著一匹白色的馬,馬很漂亮,庶俘羋不想承認那個胡饒騎術很好,只能嘀咕一句:“是匹好馬!”
然後不情願地舉起了鞭子,就像是揮舞鐵劍一件在白星的屁股上抽打了一下。
後面那個胡饒馬很快,眼看就是追上來,白星也有些急躁,不等主饒鞭子落下來就揚起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