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並不需要,因為歷史上那些大商人、新貴族和大貴族們,有錢,有武器,有多年積累的戰爭經驗,他們需要利用民眾。而現在,論及錢、槍和戰爭經驗,墨傢什麼都不缺。
相比於那些空洞的憤怒和口號,這一份精心調製的具體制度更加符合民眾的口味。
幾乎田讓每完一次,就有民眾發出支援的呼喊。
看到民眾的情緒日益激動,田讓振臂高呼道:“昔日夏桀為政,以為自己乃日月,日月不亡自己便不會亡。民眾苦夏桀之政,嘗呼:時日曷喪,予及如偕亡!”
“太陽不會滅亡,夏桀也不是太陽。就算是,民眾也可以自己做照亮自己、散播溫暖的太陽!”
“庶農工商們,國人們!集結起來,推選出你們認為的賢人,既然別人要殺我們,我們為什麼不先動手殺死暴君?”
他呼喊完畢,幾十輛馬車從遠處疾馳而來,車廂裡裝滿的都是武器,這些武器正是當初秘密運送到費國的墨家那一批。
在場中的很多人,都有在義師服役的經歷,這種經歷不僅僅是讓他們擁有武器。
人群中,葵跟在人群的後面領取了自己放下了許久但摸到手依舊熟悉的火槍和火藥、子彈後,很快和附近的鄰居們一同,按照在義師中學到的規矩和經驗,推選出了他們認可的“賢人”,再由這些賢人中推選出更高一層的賢人。
很快,一支兩千多饒武裝就此組織起來,而且還有四十多名賢人被推選出來,成為國人民眾的代表。
其中秘密的墨者有十餘人,剩餘還有不少都是和墨者走的很近、或是受到了墨家極大影響的。
這兩千多饒武裝也迅速推舉出來了旅帥,旅帥正是由衛讓擔任,因為這些槍械武器都是衛讓提供的,而且他身邊還有一些“騎兵”。
這些騎兵,名義上都是季孫巒的“私兵甲士”,實際上就是這些年季孫巒的封田在墨家控制之後組織起來的。
兩千多饒武裝中,有服役經歷的不少,但是沒有一個連長以上的軍官,人們就將曾經在義師中擔任過司馬長的人推選為連長,整體構架和義師基本相同,唯獨少聊就是義師中的墨者代表。
被推選出來的四十多名賢人,只用了不到半刻鐘的時間,進行了一場缺席的審牛
他們作為民意的代表,理論上擁有這一次暴動和暴動之後費國國都的最高權力,這個名義上的最高權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判:費國國君的叛國罪成立,立刻攻入宮室,進行審問。
民眾的歡騰聲中,衛讓拿著一份完整的國都的地圖,讓人推選了幾個人,帶著幾個連隊先行前往城門,將城門關閉。
同時前往城頭,宣告國君的罪行和新政府的成立,拉動守城的炮手參加,那些炮手都是在泗上培訓的,他們骨子裡早已經被染黑。
兩千多人分成兩隊,一隊集結在宮室附近,另一隊立刻圍攻府庫。
這是一場可以是“蓄謀已久”的暴動,從非攻同盟成立的那一開始就在暗中策劃等待的暴動。
兩千多有服役經歷的國人民眾、暗中影響許久的炮兵、季孫巒封地上暗中操練的私兵騎手、大量的宣講演、足夠的可以組織起義的人才,以及詳盡的進攻計劃……
這一切都已完備,當幾個人來到城頭,宣告了新政府成立的訊息後,城頭的四門大炮的炮手立刻宣佈忠於國饒共同決定。
大量的民眾自發地來到城頭,幫著守衛城門,將那四門當初用來“守衛外當的大炮從城頭搬運下來。
那些服役過的民眾已經集結為方陣,在軍中做過笛手鼓手的,甚至領取到了一套用於作戰的腰鼓和笛子,可謂準備的極為齊全。
當城門被封閉、大炮被運送到街道上、府庫被佔領有人前去清點之後,千餘饒武裝行進到了前往宮室的道路上,一路上幾乎沒有什麼抵抗。
分封建制之下,抵抗的事很少發生在國都,往往都是依靠貴族封地的私兵完成的復國和復辟,國都的政局之前只是有封地的貴族們在規則之內的遊戲,但現在這種遊戲一旦打破,國都之內的局面也就大為不同。
控制了國都,未必等同於政變成功,在此之前的楚王子之亂、齊公子之爭,控制國都的一方最終都被擁有封地的政敵擊敗。
若是民眾自發的憤怒起義,或許不會想這麼深遠。但這一次終究是墨家在背後支援的,對於後續的情況都有所考慮,至少不會犯下這種需要血粼粼澆灌之後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