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日軍在南京城乾的那些滅絕人寰的是事情,加上自己的父母也慘死日軍飛機扔的的炸彈之下,國仇家恨,陸希言現在對日本人一絲好感都沒有。
他也知道,藤本圭吾不是軍人,而且跟他一樣,也是一位治病救人的醫生。
但他心理上的拿道坎兒是過不去的。
“藤本教授有什麼話,請直說吧。”陸希言沒有打算將藤本圭吾迎入自己家中的意思。
雖然對方是知名的教授,可那又如何?
我跟你又不熟。
“陸博士,你就讓我老師跟你這樣站在大街上說話嗎?這就是你們中國人的待客之道嗎?”藤本圭吾還沒有開口,他的學生井上太郎卻很不客氣的指責道。
“井上先生,你也知道我是中國人。”陸希言冷笑一聲,“那麼我請問,你們日本標榜自己是文明先進的國家,為何要派軍隊入侵我們的國家,並且還大肆屠殺和奴役我的同胞,如果反過來的話,你會歡迎這樣的客人嗎?”
“我們日本軍隊是來幫助你們中國人推翻重慶政府的腐朽統治,是來幫助你們獲得自由和民主的!”井上太郎大聲道。
“真可笑,我們請你們來了嗎?”
“藤本教授,在學術和臨床醫療技術上我尊重您,但你我現在分屬敵對國家,我們之間還是不要私下裡接觸為好。”陸希言鄭重的道。
“陸博士,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我來並沒有惡意,我曾經在法國待過一段時間,跟丹尼爾教授有過交往,聽說你是他的得意學生,因此特來看望一下,順便請你幫我向丹尼爾教授問好。”藤本圭吾解釋自己的來意道。
“藤本教授的問好,我會在跟老師的書信中帶到的。”陸希言微微一點頭。
“陸博士,來的匆忙,一點兒小禮物,不成敬意!”藤本圭吾從井上太郎手中接過一個包裝的禮盒,遞給陸希言道。
“別,無功不受祿,藤本教授,您還是拿回去吧。”陸希言拒絕道,當眾接受日本人的禮物,他不怕給街坊鄰居的吐沫星子淹死。
藤本圭吾臉色一僵,他怎麼會看不出來,陸希言是絕對不會要他的東西的。
“太郎,把東西收起來吧。”
“是,老師。”井上太郎狠狠的瞪了陸希言一眼,要不是老師在場,他早就發作了。
“陸博士,這是我的女兒,靜香,接下來,她會在上海工作一段時間。”藤本圭吾介紹這位有些面板白皙,有些嬰兒肥的日本女子說道。
“陸博士,請多多關照!”藤本靜香向前一步,面朝陸希言微微彎腰一鞠躬,用有些生硬的中國話道。
陸希言禮節性的點了點頭。
“陸博士,告辭。”藤本圭吾帶著井上太郎和女兒上了停在街角的一輛黑色的汽車,然後就離開了。
陸希言沒打算跟這個藤本圭吾有任何的交集,可能人家也是臨時起意,聽說他是丹尼爾教授的學生,好奇才來的。
但他這麼不給面子,只怕這個藤本圭吾不見的會對他有任何的要印象,再說,他也不需要。
一個日本人,犯得著嗎?
“先生,那個日本人在弄堂裡等了您一個多小時了!”陸希言沒上樓,而是轉到藥店裡看看看。
安掌櫃的上前來說道。
“他們怎麼沒來店裡?”陸希言有些驚訝。
“那個日本老頭兒說,在店裡等,會打擾我們做生意,也是對拜訪主人的不尊重,所以就帶著那一男一女進了弄堂裡了。”
“他倒有自知之明,不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下次再碰到,直接說我不在。”
“是,先生,我也是跟他們說的,可他們非要等您回來,我也沒辦法。”安掌櫃的點頭道。
“嗯,腳長在人家腿上,由它去吧。”陸希言道,“繁星今天下午不來了,我沒什麼事兒,替她一個下午,你把義診的牌子掛出去。”
“那敢情好。”安掌櫃麻利兒的取出“義診”的牌子,迅速的跑了出去,掛在門口的搭鎖上面。
一會兒的功夫,店裡就來了七八名病人,都是陸希言的老病號。
……
遠去的汽車內。
“老師,您為何對這個陸希言如此看重,我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井上太郎十分不理解的問藤本圭吾道。
“父親的一項研究跟丹尼爾教授有些相似,父親想要透過這個陸希言瞭解一些相關的資訊。”藤本靜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