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症監護病房待了48小時,索爾轉入了高階看護病房,恢復的不錯,第二天就通氣了,第三天就已經能稍微的進一些流質的食物了。
當然還以輸液補充能量為主。
“陸大夫,盛主任叫你去病房區?”
星期一上班,剛到辦公室,盛熙元的助理羅惠民就敲門進來了。
“哦,好的。”
星期一,除了例會之外,還要巡房和會診,是最繁忙的一天,陸希言還起了一個大早過來。
“陸大夫,索爾先生醒過來後聽說是你在關鍵時刻救了他命,一直很想見你一面,表示感謝。”看到陸希言上來,盛熙元已經在做巡房的準備,莫榮、奚夢瑤等實習醫生也都在。
還有兩名外籍醫生,一個叫普魯塞,一個叫桑德理,都是廣慈醫院的外科醫師。
“盛主任,您是主刀大夫,救他的人是您,我不過稍微的出了點兒力而已。”陸希言謙虛道。
“陸大夫就是謙虛,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索爾先生。”盛熙元呵呵一笑,對陸希言的恭維很是受用。
索爾的身份不一般,住的自然是高階病房,並且還有專門的看護,一位四十多歲的法籍修女,瑪瑞爾。
廣慈醫院本就是教會醫院,有不少修女,她們都是兼職護士的。
還有一位是索爾家的管家,微微禿頂,五十多歲的樣子,聽奚夢瑤小聲介紹,叫歐伯曼。
這位歐伯曼先生對陸希言十分友好,露以微笑。
“索爾先生,您今天覺得怎麼樣?”盛熙元關心問道。
躺在病床上的索爾衝盛熙元點了點頭,他已經可以自主呼吸了,但是還必須吸氧,但是精神看上去不錯,眼睛也有了光芒。
“這位是陸希言陸大夫,就是那天在手術室果斷處置切開氣管,救了你一命的陸大夫。”盛熙元拉過陸希言來到床前,指著他介紹道。
“索爾先生,您好。”陸希言微微一頷首。
索爾眼睛裡閃過一絲光彩,吃力的點了點頭,右手慢慢的抬了起來。
陸希言走過去,伸手過去,輕輕的握住了他的右手,用法語說道:“索爾先生,你的手術很成功,會好起來的。”
索爾的眼睛亮了一下,呼吸罩子裡嘴巴微微張了張,聽不見他說什麼,但是從口型應該能分辨出,他用法語回了一聲“謝謝”!
“瑪瑞爾,今天索爾先生的體溫和血壓測量了沒有?”
“已經測量了,盛教授。”
“好,給我看一下……”
“血壓還有點兒高,體溫正常,我看今天的治療方案跟昨天一樣,不做任何刪減,你們覺得呢?”
“同意!”
“陸大夫,索爾先生說,等他病癒出院,歡迎您能到家裡去坐坐?”歐伯曼管家道。
“謝謝,我一定去。”
“陸大夫,陸大夫……巡捕房的一位叫翁雄的探長找您。”巡房還不到一半兒,一名小護士氣喘喘噓噓的把陸希言給叫住了。
“翁雄?”陸希言想起來了,孟浩好像跟他提到過這個人,那一次他和孟浩差一點兒被淺野一郎設套坑了,那個給孟浩報信兒的包打聽曹德亮就是這個叫翁雄的探長的手下。
盛熙元等人都停下腳步,朝陸希言疑惑的望去。
“盛主任,對不住,我那邊可能有什麼事兒,我先過去看看?”陸希言不知道這個翁雄怎麼找上門來了,但肯定沒好事兒。
“你有事兒,陸大夫,你去忙吧。”
……
“人在哪兒?”
“在您辦公室……”小護士回答道。
“謝謝。”
快步上樓,推開門,就看到一個四十左右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中等身材,穿著一身灰格子的西裝,翹著二郎腿,頭髮中分,油光鋥亮的。
“哦,這位一定是陸大夫了,久仰久仰!”翁雄一見到陸希言,忙起身佔了起來。
“翁探長客氣了,請坐。”陸希言反手關上門,然後走過去,拿起茶杯,放了點兒茶葉,沏了一杯茶放了過去。
“翁探長,請喝茶。”
“陸大夫,這喝過洋墨水的人就是不一樣,跟您這一比,我這實在是差太遠了。”翁雄訕訕一笑。
“翁探長,你我素不相識,今天來找我,是看病還是有事兒?”陸希言坐了下來,平靜的問道。
“鄙人翁雄,在法租界巡捕房刑事處擔任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