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日,凌晨4:30,打浦路醬菜廠。
生活區,一棟樓,二樓經理室。
馬宏盛一覺醒過來,滿頭大汗,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伸手摸了一下枕頭下面。
槍還在。
抓起床邊的一杯水,早已是冰涼透心,他還是一口喝了下去,冰水入胃,那種燒心的感覺一下子如同雨水澆注在火堆上,太少了。
“媽了個巴子的……”心裡還是有些煩躁,忍不住掄起搪瓷杯就衝門砸了過去。
咣噹一聲。
“大哥,您這是怎麼了?”門開了,一個黑影進來,拉動牆壁上電燈的開關,屋裡頓時亮堂了起來。
來人是馬宏盛最信任的兄弟,駱七。
“七,幾點了,怎麼還沒亮?”馬宏盛從被窩裡下來,一邊穿褲子,一邊問道。
“大哥,快了,一會兒就亮了。”駱七道。
“去,把弟兄們都叫起來,別睡了。”馬宏盛吩咐一聲。
“現在?”駱七一愣,“大哥,大夥兒可都睡的香著呢?”
“讓你去,你就去,囉嗦那麼多幹什麼,快點兒!”馬宏盛怒罵一聲,心情越發的惡劣起來。
“好,好,我這就去。”駱七忙點頭答應下來,馬宏盛的脾氣他知道,一不二,誰惹著他都沒有好果子吃。
馬宏盛上面還有一個大哥,那就是瞎子老八,這個被江湖人稱“八爺”的人,可是一個了不得人。
他能有今日,也多虧了“八爺”的提攜,所以,他對瞎子老八忠心耿耿,醬菜廠這麼重要的地方才交給他駐守。
瞎子老八做什麼生意,他當然知道,只不過他自己過去也不是什麼好人,殺人越貨,犯下的罪孽也不少,遲早都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也沒什麼可顧忌的了。
“這駱七怎麼去了這麼久?”馬宏盛辦公室二樓的經理室出來,外面是漆黑一片,刺骨的寒風直往自己後脖子灌。
不太對勁!
醬菜廠他特意的花大價錢養了四條大狼狗,往常只要稍微有一點兒動靜,這狼狗早就警醒了,叫喚了。
可是今,整個廠區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靜謐的讓人感覺瘮得慌。
廠門口值班室的燈是亮著的。
但是,一眼望去,廠房和晾曬場靜悄悄的,一個鬼影子都瞧不見,包括剛才他讓下去叫醒所有饒駱七。
馬宏盛這些年來也是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警惕性很高,馬上衝了回去,伸手摸向枕頭下面。
有槍在手,他才覺得踏實。
槍沒了!
馬宏盛頓時覺得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衝後腦勺,毛骨悚然。
“別動,馬老闆,雙手舉起來。”冰冷的槍口頂在後腦勺,馬宏盛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僥倖,只有舉起的雙手。
“好漢爺,想要什麼,您。”
“把手別過後背來。”
“好漢爺,你要錢的話,我這裡還有一些,大洋,金條,你全部都拿走……”
“別廢話,照我的做。”一聲喝斥聲傳來。
“好。”
馬宏盛雙手慢慢的放下來,別到了後背。
“咔嚓”一聲,他被銬住了。
樓下終於傳來動靜,而且動靜還不,至少有數十人進入了醬菜廠,控制住了整個廠子。
還有零星的打鬥。
但似乎局面已經被壓制了。
但是,這棟二樓上面,居然沒有一個人上來,彷彿馬宏盛已經被人遺忘了。
當然,這是故意的。
地窖的入口找到了。
當開啟的一剎那,所有人都震驚了,下面密密麻麻的人頭,狹的空間內,擠滿了年輕的女子,髒兮兮的,蓬頭垢面,簡直就是觸目驚心。
“快,把梯子放下去,救人!”唐錦喊了一聲,馬上就有人行動起來。
“我可憐的孩子們,我是饒神父,我是來就救你們的,快上來吧。”饒神父激動的趴在地窖口邊,朝裡面喊話道。
饒神父在南市安全區的威望極高的,而且經常出現在難民面前,認識的他的人很多,這些給拐騙的女子中就有人認識他。
饒神父來解救她們了。
地窖裡的女人們終於聽清楚了,表情激動起來,麻木的眼神裡開始煥發出色彩來。
“一個,一個來,不要著急,你們現在安全了……”
“齊桓,趕緊給他們拿棉被,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