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鐘剛到,身後的門扉上傳來一道輕微的敲門聲。
“是楚先生的包廂嗎?”
陸希言給丁鵬費飛一個眼神,示意他去開門。
丁鵬飛從座位上起來,慢步走了過去,輕輕的拉開門:“請問您是?”
“鄙人姓陸,跟楚先生約好的了。”門口一個人,面白無鬚,生的非常儒雅,只見他右手摘下禮帽,微微一彎腰,解釋道。
“那就請進吧。”丁鵬飛讓開一條路來,讓陸金石走了進來。
來的都是客,陸希言也扶著柺杖站了起來,稍微的迎了一下。
“近日天寒,楚某身體偶然風寒,很少出門,還請陸兄見諒。”陸希言假裝咳嗦兩下。“陸兄請坐。”
“多謝楚兄了。”陸金石走過去,坐了下來。
丁松喬提著一個精緻的紅木盒子上前來。
“這是冬蟲夏草,是滋補聖『藥』,一點兒小小心意,還請楚雄不要推辭!”陸金石接過盒子放在在桌面上,朝陸希言推了過去。
“陸兄大名我是早有耳聞,杜老闆的左膀右臂,上海灘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咱們過去分屬兩大勢力,素來是井水不犯河水,這無功不受祿,何況這麼厚重的禮,楚某人可不敢收。”陸希言平靜的說道。
“楚兄現在也算是黨國的人了,咱們在同一條戰線上,就是同志了,同志之間的饋贈,何須如此?”陸金石儒雅的一笑道。
“陸先生,若是說抗日,那咱們是目標一致,但如果說其他,那就不必了。”陸希言冷聲道。
“楚先生這是拒絕陸某人的好意了?”陸金石臉上看不出情緒的波動,但語氣已經有些不滿了。
畢竟他也不算是小人物。
“那要看陸先生的來意是什麼了。”
“關於費恩手中的那批軍火,我希望楚先生能夠讓給鄙人。”陸金石直接了當的說道。
“哦,陸先生是想要我怎麼個讓法?”陸希言對陸金石約見自己的來意,也有過揣摩和分析。
不過“軍火”對他也很重要,讓給陸金石,那是不可能的。
“楚先生退出競爭,就算是陸某欠楚先生一個大人情。”陸金石抱拳道。
“退出競爭,就怕是我願意,你們也未必能夠得到這批軍火。”陸希言嘿嘿一笑,“你們連軍火在誰的手裡都沒搞清楚,怎麼競爭?”
“楚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唐錦沒告訴你,費嗯跟安德烈之間,其實真正掌控局面的人是安德烈,而不是費恩嗎?”
“不錯,費恩的確不是主事者,所以,我們下一步會跟安德烈直接溝通。”陸金石道。
“陸先生打算怎麼跟安德烈溝通?”
“這個就不勞楚先生費心了。”陸金石道。
“要我退出競爭也不是不可以,二十支『毛』瑟手槍,二十支花機關,還有,子彈三千發,手雷兩百枚,炸『藥』一百五十斤,只要陸先生能給我這麼多東西,楚某人馬上下令退出這場遊戲。”陸希言道。
“楚先生的胃口不小嘛,這麼多軍火,你吃的下嗎?”
“陸先生,條件就在這裡,答不答應在你,楚某人也不會強人所難。”陸希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十支盒子炮,五支花機關,子彈一千五百發,手雷一百枚,炸『藥』一百斤!”陸金石一咬牙道,“楚先生,這是我能答應的極限了。”
陸希言略微沉『吟』了一會兒:“再加兩部電臺。”
“兩部電臺,不行。”
“一部電臺,陸先生如果連這個條件都不答應的話,那就恕楚某人還沒辦法相信你的誠意了。”
“好,成交。”陸金石道,“楚先生得馬上下令你的手下停止對費恩和安德烈的一切行動。”
“可以,不過得等陸先生答應的東西到手才行。”
“楚先生,你什麼意思?”陸金石怒了,站了起來叱問一聲。
“陸先生,做買賣講究的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什麼都沒給我,就讓我停止一切行動,那萬一你事後反悔,不給了,我找誰說理去?”
“我陸金石答應你的,就絕不會反悔!”
“是嗎,你敢立字據嗎?”陸希言反問道。
“我敢立,你敢收嗎?”
“有何不敢!”陸希言嘿嘿一笑。
取來紙筆。
很快,一張字據就寫好了。
“沒有印章,手印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