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父母辛苦打下的基業被人毀去不算,現在連地也都被人佔了去,這些強盜,遲早是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先生,要車嗎?”
“啊,不用。”陸希言伸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淚痕,一拉低帽簷,抬腳就往前走了過去。
“先生,看你風.塵僕僕,你是從外地回來吧?”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我不要用你的車,好不啦。”陸希言停下腳步,有些生氣的回絕道。
“先生,天快黑了,您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要是碰到巡邏的日本兵可就不好了,只要是看到又可疑的,不問青紅皂白,直接抓人的。”拉車的小夥子並沒有馬上掉頭,而是跟在後面繼續跟他說道。
陸希言微微愣了一下,對於閘北的情況,他還真是不甚瞭解,如果真是這樣,那被抓進勞工營,想再出來就難了。
“好吧,我用你的車,你能在天黑之前把我送到租界嗎?”
“您要去租界?”
“對,我要去租界。”
“您要去租界不是不行,可是您有通行證嗎,這沒有通行證,現在是進不了租界的。”小夥子道。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通行證的事情,我自有辦法。”陸希言呵呵一笑,“鐵血鋤奸團”在閘北有情報小組,搞一張進出租界的通行證,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只要您說能過去,我就能把您在關卡關閉之前送到。”小夥子一拍胸.脯保證道。
“好,你要是能送到,我給你雙倍車錢。”陸希言提著皮箱,上了小夥子的黃包車說道。
“您坐穩了,我們走起!”小夥子一個掉頭,拉起車來,飛奔在馬路上,那耳邊呼呼風聲,如同風馳電掣一般。
“小夥子,腳力不錯,叫什麼名字?”果然如他所言,在進出租界的關卡還沒有關閉之前趕到了。
“郭飛,大家都叫我阿飛。”
“郭飛,好名字,留個聯絡方式給我,以後我來閘北,就用你的車。”陸希言說話算話,付了雙倍車資。
“先生只要去飛馬車行就能找到我了。”郭飛嘿嘿一笑,拉著車一個轉身就離開了。
“先生,這是您要的通行證,過去之後,五哥就在前面不遠的電話亭等您。”一名身穿郵遞員制服的人上來,掏出一本通行證,遞給陸希言,低聲說道。
“知道了。”陸希言收下通行證,點了點頭。
有通行證,陸希言順利的透過關卡,進入了英租界,此時此刻,天色差不多已經黑了,街邊的路燈也亮了起來。
往前走了大概一百來米,看到路邊有個電話亭,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小汽車,陸希言走了過去,伸手敲了敲汽車駕駛的窗戶。
“先生。”等了許久的郭漢傑伸手拿開罩在臉上的帽子,一看清楚陸希言的面孔,露出一抹驚喜。
郭漢傑推門下車,幫陸希言將行李箱放進了後備箱。
“走吧,先回你那兒。”
“您今晚不回家嗎?”郭漢傑愣了一下,有些詫異的扭頭過來問道。
“我這副模樣,咋回去,還是先去你那兒拾掇一下,順便聽你把我這離開這段日子的事情給我彙報一下。”陸希言搖了搖頭。
“好,要不要給家裡先打個電話,報一個平安。”
“不用,我人都回來了,也不差這一個晚上。”陸希言道。
……
“先生,這凱旋歌舞廳人多眼雜,我們擔心您進出次數多了,容易暴露身份,所以覺得,您以後直接去那兒不合適,所以,您以後要來,走綢緞莊的密道過來。”
“嗯,這蒙特巡長以後可能不回來了,找不到人掩護我,我又不怎麼去一個人去歌舞廳這樣的地方,如果頻繁進出的話,是會惹人注意的,以後,走綢緞莊密道也好。”陸希言點了點頭,郭漢傑這個安排倒是十分符合他的心意。
“晚上,我也不去那邊了,你給我找一套乾淨的換洗衣服過來,還有,剃鬚刀之類的,我有差不多半個月沒洗澡,刮鬍子了。”陸希言的自顧自的說道,“身上這股餿臭味兒,我都不知道怎麼挺過來的。”
“您先洗著,我去給您弄點兒吃的來。”郭漢傑取了一套乾淨的換洗衣服給陸希言送了過來。
“好。”
對著鏡子,陸希言本想把鬍子全刮掉的,一想到自己也快三十了,三十而立,不小了,留一撇鬍子,更顯得成熟一些,於是就刀下留情了。
“先生,過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