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野先生,唐探長請你聽電話。”陸希言把聽筒交給淺野一郎道。
“唐探長……”
“淺野一郎,你什麼意思,不經過我巡捕房的允許,私下去找我們的巡捕房的顧問,記住你們是來協助破案的,這件案子還是以我們法捕房為主,你們不可以在法租界肆意妄為……”唐錦也真是怒了,淺野一郎這個混蛋居然直接跑過去找陸希言,而他之前還沒來得及跟陸希言通氣,這一通誤解下來,只怕是兩個人剛剛建立起來的信任頃刻之間就會崩塌了。
整個辦公室都聽得見從聽筒裡傳來的唐錦那憤怒的咆哮,淺野一郎十分尷尬,手裡拿著聽筒,放下不是,不放又不是。
“淺野先生,看來我們沒有機會合作了,抱歉。”陸希言走過去,從淺野一郎手中拿走話筒,掛了電話。
“對不起,陸大夫,打擾了,告辭!”
淺野一郎灰溜溜的走了,不過陸希言心裡並沒有放鬆,這傢伙既然來了法租界,一定還會再來的。
淺野一郎的無恥和臉皮厚,他又不是第一次領教了。
淺野一郎前腳剛走,唐錦就殺到廣慈醫院來了。
“陸老弟,淺野一郎那個混蛋沒對你怎樣吧?”唐錦衝進陸希言的辦公室,劈頭就是一句。
“唐兄,這裡是醫院,他能把我怎樣?”陸希言小小道,“你最近是不是上火了,火氣特別的大。”
“嗯,是有點兒,你看我這嘴上都起泡了。”唐錦伸手摸了一下嘴角。
“沒事兒,我給你開張方子,去去火,保證有效。”陸希言真的給唐錦開起藥方來,自小耳濡目染,這個對他來說並不難。
“說真的,淺野一郎這傢伙是有寫真本事的,萬一讓他找到兇手,讓咱們配合抓捕,怎麼辦?”
“從法律上講,殺人者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他都是罪犯,都該抓,可從情感和道德上講,殺一個為虎作倀的大漢奸,那即便是個殺人的罪犯,那也算是大大的英雄,唐兄,你我可都是中國人,真到了那一步,你怎麼辦?”
“老弟,你要明白,我代表的是法租界當局,有些時候是身不由己的。”唐錦嘆息一聲。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
唐錦與陸希言目光一對視,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知道不說破。
“行,我走了,淺野一郎再來找你麻煩,你就打電話找我,他們在法租界不敢亂來的。”唐錦起身說道。
“放心,我一定找你。”陸希言笑了笑,之前的誤會瞬間消弭了。
這淺野一郎真是挺能裝的,差一點兒就讓他給騙過去了,這個人日後一定要非常小心了,真是什麼招數都用。
真想弄死這個傢伙呀!
這個念頭一起,就如同一顆野草的種子在心裡頭生根了,想要除掉,卻是不那麼容易了。
“陸大夫?”
“鄺教授,您來了,怎麼不進來?”陸希言聽到敲門聲,一抬頭,看到鄺志安站在門口,急忙站了起來。
“今天你這裡挺熱鬧的,我沒打擾你吧?”鄺志安走進來問道。
“沒有,鄺教授,您有事?”
“還不是‘鼠疫’研究資料失竊的事情,陸大夫,你調查的怎麼樣了?”鄺志安坐下來,小聲問道。
“鄺教授,這事兒一時半會兒只怕是不會有結果,這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難呀。”陸希言道。
“哎……”
“鄺教授,您也彆著急,這事兒我一定努力幫你的。”陸希言安慰道。
“我是擔心這東西落到壞人手裡,這後果就……”
“鄺教授,我不是說過了嗎,這些資料資料只能作為研究的一部分,能起到的作用也十分有限,所以,就算咱們知道拿回資料,也意義不大。”陸希言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好吧,這事兒我就爛在肚子裡,不管了。”鄺教授一點頭道。
“這就對了。”陸希言鬆了一口氣,這實驗資料失竊的事兒,他還真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太怪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