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這話別人不解其意,門外的石霖和幾名親兵卻知之甚詳,皆是差點笑出聲來,慌忙以手掩口。
朱琳渼自是知道這裡面的意思,不禁額頭泛黑,轉身吩咐道:“甄將軍怕是醉了,快扶她下去休息。”只怕她又說出什麼胡言亂語來。
幾名下人忙上前攙住甄真,不想她又望向太王妃,出聲笑道:“太王妃,飲宴可顯沉悶,要不,小女為您舞劍助興吧……”
朱琳渼看她臉色愈發潮紅,趕緊衝下人使眼色。
甄真這才被幾名粗壯的婆子架走,身後還留下一串笑聲,“我會歐羅巴劍舞,常人難得一見哦……”
朱琳渼轉頭正見太王妃一臉狐疑地望著自己,低頭乾咳一聲,正思忖如何圓場,餘光卻瞥到木芷晴的嘴角勾起一抹小得意。
未等他細想,屋外又傳來丫鬟們的尖叫聲,“救命,救命啊!”
“快來人啊……”
“甄將軍發酒……啊,不,是在園子裡練劍了!”
朱琳渼忙向太王妃示意一下,轉身拉上石霖朝聲音傳來之處趕去。
待轉過門廊,便看到甄真正手持一根掃把,於空地上舞得風生水起,顯是將那掃把當了她的迅捷劍。
不過她那一刺一撩間節奏感頗強,與東方劍舞相較,另有一番韻味。
石霖慌忙上前一把奪下甄真的掃把,卻見她愣了愣,喊一聲,“我要耍劍。”轉身去搶不遠處幾名親兵的佩劍。
他拼命揮手示意周遭戰戰兢兢圍觀的丫鬟婆子。
半晌,終有幾個膽大的見甄將軍手中已無“兵刃”,這才上來將甄真按住。
朱琳渼見甄真仍是掙扎不止,只得嘆口氣吩咐那幾名下人道:“把手綁上吧。”
好半天之後,王府中始得消停,朱琳渼回到抱廈中,先向太王妃隨便解釋了幾句。待他再去夾菜,才發現經過剛才一番鬧騰,席間菜品盡已涼透,只得無奈苦笑搖頭。
宴畢,太王妃又拉著木家兄妹說了好一會子的話,復塞給二人不少禮物,這才放他們離開。
有下人早得了朱琳渼吩咐,等木家兄妹從太王妃那出來,便疾去通稟自家老爺。
朱琳渼得信,正要從書房出來,就見木靖攜妹妹正向他這邊來。
待至近前,兩人又要行禮,卻被朱琳渼虛拖起來。木靖只得揖禮道:“殿下,前日家父來信,斗膽詢問殿下,大軍大約何時啟行?木家好提前準備一應輜重糧米。”
朱琳渼知他問得是征討沙定洲的大軍,將木氏兄妹讓進書房,先對木靖講了西征的大致安排,末了又對他道:“可否使令妹借一步說話。”
木靖自無不允,躬身退至一旁。木芷晴詫異道:“殿下有何吩咐?”
朱琳渼深揖一禮,“我代甄將軍與你賠個不是,她言語多有冒犯,還望你海涵。”
木芷晴何等聰明,知道若僅是賠個不是斷不至將哥哥支開,只得小心應道:“怎敢勞動殿下如此,甄將軍性情爽直,小女自無慍意。”
“這便好。”朱琳渼點了點頭,正色道,“甄將軍此行肩負重任,還望木姑娘莫要因些小節而使她誤了軍國大事。”
木芷晴一驚,妙目慌張地看向朱琳渼,“殿、殿下如何得知?”
朱琳渼只是默然盯著她。
他以前也見過甄真飲酒,從未有過今日這般數杯便醉的情況。故而他猜測或是木芷晴搞的惡作劇,試探之下果然如此。
木芷晴被他盯得心裡發虛,只得垂首道:“殿下勿怪,小女知錯。
“甄將軍服下的僅是蕭鑼甲曬乾磨成的粉,會使酒力更快上頭。甄將軍休息一下便好,定無他礙。”
“蕭鑼甲?”
“哦,就是玉龍雪山上的一種小蟲。亦可做引經活絡之藥。”
“還好。哎,你們啊……”朱琳渼苦笑搖頭,“往後可莫再如此作弄人了。”
木芷晴小聲道:“小女謹記。”旋即又想起了什麼,抬頭道,“方才殿下為何不直接問我,而是先替甄將軍道歉?”
朱琳渼想都沒想,順口答道:“她乃是我的部下,她如此行止,我也有管教不嚴之過,是當致歉。”
木芷晴心念轉動,忽而抿嘴一笑,輕聲自語,“是部下……”
待木氏兄妹離去,朱琳渼讓人給甄真送了解酒湯去,又聞太王妃找他。
他原以為她會說甄真發酒瘋的事兒,卻不料太王妃頗有些神秘地對他道:“那木家小丫頭倒是不錯,舉止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