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抵達戰場的是九個營的龍衛軍步兵和整三十個局的破虜營步兵。
前者每營近六百人,後者三百六十人一個局,也就是,瞬間便有一萬七千多名步兵壓到了最前線。
此時張祿部的陣型已被大炮和騎兵撕扯得七零八落,龍衛軍步兵直衝敵軍中部,而破虜營分為東、西兩隊,全力攻擊虜軍兩頭。
所有明軍步兵跟踩著軍鼓的鼓點,迅速逼至距敵六十步左右,這才統一停下腳步,先進行了一輪齊射,頓時便有最南側的近千虜兵中彈斃命。
明軍步兵在齊射之後卻並未再次裝填,一萬七千多名士兵爆發出震的齊聲怒吼,“殺!”在軍官的率領下,挺起火銃上的刺刀,如開閘的洪水般朝虜軍猛撲上去,頓時血光衝,哀嚎慘叫聲充斥了整個夜空。
在制定句容伏擊戰作戰計劃的時候,考慮到建虜人數兩倍半於明軍,具有極強的反擊能力,故而朱琳渼的要求是必須利用清軍行軍時隊形散亂,在最短的時間內對敵造成最大的殺傷,用最強的火力一鼓作氣將其擊潰!
是以明軍一上手就沒有留任何餘地,朱琳渼身旁僅有半個營的步兵和親兵營作為預備隊,其他所有戰鬥力全部都頂了上去。炮兵極限抵近用散彈轟擊,騎兵一開始便從側翼直接切入敵軍陣中,簡直就是搏命的打法。
而步兵為了防止建虜分出部分炮灰硬頂銃彈,同時在後排組織結陣反擊,所以在一開始就採用白刃戰的方式,迅速衝入敵軍大隊當中,衝散其陣型。
此外肉搏戰刀刀見紅,明軍士兵如死神般在建虜面前屠戮,這能最大限度打擊虜兵計程車氣,使其在短時間內迅速崩潰。
明軍這套陣仗本來是要用來對付勒柯渾所部近七萬建虜的,瞬間爆發出來的火力強度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只是陰差陽錯之下,這一切卻被張祿所部的虜軍“享受”了。
足以擊潰六七萬清軍的雷霆攻擊,落在了這一萬多清軍頭上,絕大多數士卒還都無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便被帶走了性命。
從龍衛軍騎兵發起第一撥衝鋒,到明軍步兵殺透清軍軍陣,整個戰鬥過程也就半個時辰左右。張祿手下士卒自始至終都沒有接到有效軍令,更不用組織反擊了,就只是一邊倒的屠殺而已。
不多時,還存活的近六千虜兵被刺刀和騎兵劍頂著,聚成了一個大圈,在方才巨大的驚嚇之下,其中至少有三成饒褲襠都是溼的,一時之間臭氣衝。
……
勒柯渾是從睡夢中被遠處雷般的火炮轟鳴聲驚醒的。
他匆忙披甲出帳,就見西面火光在夜色中不斷閃耀,密集的炮聲之間隱約還能聽到大片喊殺聲與淒厲的慘叫,按這動靜來看,絕對是有數萬大軍正在廝殺。
他一把拉過身旁的軍官,指著西側急道:“出什麼事兒了?!”
“回、回大將軍,末將也不清楚。”那軍官惶然無奈地搖頭,“一個時辰前還派出了一隊驍騎向西探查,並未見回報異樣……”
勒柯渾派出的探馬至少都是三十饒騎兵隊,很難被一下盡數殲滅,故而如果發現列情,至少也會有一兩個活口回來報信的。
不過這隊驍騎恰好在張祿的人馬從江邊趕到句容之前便已走遠,夜色之中也未曾想到就在三里之外會有數萬明軍主力,於是他們馬不停蹄地一路向南京方向探去了。
勒柯渾焦急吼道:“快!派人再探!”
“嗻!”
那軍官跑而去,招了三隊驍騎打發出去。這數十騎剛奔出清軍營地不遠,卻有三十多人縱馬趕來,一路高聲詢問:“貝勒爺在何處?”
勒柯渾聽出那聲音好像是於永綬,忙令人將其帶到近前,“你跑到這兒幹什麼?”
於永綬神色驚慌,連行禮都忘了,急道:“貝勒爺,大事不好!末將所來途中見句容方向有大軍激戰,便令人前去探查,苦於附近銃炮四射,須臾不得接近。”他著指向身後一名渾身是血的虜兵,“卻得將此人救出。”
勒柯渾皺眉道:“到底怎麼回事?”
那虜兵被於永綬的侍衛架著,語無倫次道:“明軍!是明軍!突然一下就冒了出來,如惡鬼一般……那大炮鋪蓋地……騎兵,還有騎兵……足有好幾千騎兵……”
於永綬忙為勒柯渾解釋,“稟貝勒爺,此人乃是張總兵所部,當是在句容附近遭南人伏擊。據他所言,南軍當有數萬人,張總兵麾下死傷慘重!”
“張祿怎麼會在句容?!”
“回貝勒爺,張總兵怕南軍逃竄,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