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蓋因你是華夏子民,總不能眼睜睜看你們被虜賊欺辱。至於我為何在此出現,”秦祚明向東拱手,“乃是輔政王殿下掐指算出爾等今日有難,特令我率軍來助。”
掐指一算?劉文秀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但很快想起眼前危局,忙又問道:“你……秦將軍帶了幾萬兵馬?”
“麾下四千白杆軍。”
劉文秀當即就要上馬,“我這便去整軍,你我合力,或許還有一拼之力。只是,不知秦將軍能否拖得虜賊兩個時辰……”
秦祚明微微一笑,“你自去修整便是,這裡就交給我了。”
“秦將軍莫要玩笑,對面可是萬餘虜賊!”劉文秀以前也曾和白杆軍交過手,自認其戰力與大西軍不過六四開的樣子,斷抵不住過萬清軍。
秦祚明也不想與他爭論,“你若想整軍助戰那便去吧。”而後用望遠鏡看了看不斷逼近的建虜軍陣,對身旁傳令官道:“哼,竟然正面撲上來了。傳令,執行‘甲字’預案。”
劉文秀見他如此剛愎自用,急得跺了跺腳,催馬收攏潰軍去了。
對面都類見劉文秀部跑得飛快,正吩咐手下莫讓戰功逃了,卻聞報又有四千明軍出現。他頓時樂得眉開眼笑,心道,今日運氣不錯,斬首八千回去,說不定就能換個二品頂戴了。
他潛意識裡根本就沒把四川明軍當回事,隨即喝令副將道:“讓手下這些兔崽子們都利索點兒!儘快拿下這些南蠻,說不定成都那邊咱們還能分點兒湯喝。”
“嗻!”
有了主將催促,清軍進攻勢頭更猛了幾分。當下陣型也不太管了,刀矛手、弓銃手和精銳步甲都混在一起,嚎叫著向上湧,生怕軍功跑了一半。
很快,明軍陣中響起密集的大炮轟鳴。期初都類的人還沒當回事兒——誰還沒幾門佛郎機炮了,這距離還遠,明軍在射程外亂開炮那是司空見慣的。
然而,當十多枚巨大的鐵球狠狠砸入清軍陣中,激起漫天鮮血和碎肉的時候,他們才猛然反應過來,這是紅夷重炮!
劉文秀戰陣經驗豐富,立刻聽出是重炮的聲音,心中又是一驚,難道這些虜賊還帶了這麼多重炮?!完了,秦祚明那四千人怕是連半個時辰都難挺住……
他慌忙回頭望去,卻是頓時愣在當場——就見明軍這邊湧起大片黑煙,而建虜陣中則多出了十多條“血道”,明顯是重炮擊中密集的人群形成的。
難怪明軍敢來捋虎鬚,原來竟帶了如此多重炮!劉文秀大喜,暗道,近來常聽說明軍靠銃炮之利在南直隸一帶大破建虜,看來傳言不虛啊,只是沒料到四川明軍竟也不差。
清軍雖吃了數輪大炮,傷亡不輕,但從曾家山一路連勝的勢頭還在,仍是紅著眼睛一直衝到明軍陣前百餘步,各自持起兵刃,弓弩手則已開始朝斜上方放箭了。
白杆軍中令旗舞動,隨即一種巴蜀地區特有的竹管制成的軍號吹響,數十個四排十列的方陣立刻向前幾步,士卒們發一聲齊呼,“臨敵!”
每個方陣兩側四列的長矛手整齊放平手中一丈七尺長的白杆槍,銃手們則將木架插入地面,又以銃管搭在木架上,正是先前建虜正紅旗火器營所用的重型燧發銃,不過銃機已在龍南更換了全新的。
三千多人動作齊整地做一件事情,這本身就能產生極為震撼的氣勢。面對白杆軍方陣,清軍的腳步下意識地便緩了幾分,弓銃手們慌亂之下,紛紛開始射擊。
但這個距離發銃幾乎沒有任何殺傷力,倒是白杆軍那邊等清軍一輪銃聲過後裝填火藥的空檔,整個方陣緊隨有節奏的鼓點聲前進了二十多步。而後負責前線指揮的營官單刀前指,高聲命令,“發銃!”
虜軍陣中立刻慘叫四起,上百人翻倒在地。白杆軍第一排銃手收起支架繞至隊伍最後裝填,第二排銃手架起燧發銃射擊,而後再次繞後……
雖然白杆軍裝備的是燧發銃,但他們先前的訓練仍是基於莫里斯方陣,短時間內還來不及練新陣型。不過即便是莫里斯方陣,對付眼前戰陣混亂的虜兵也是綽綽有餘。
清軍攻勢頓時大挫,士卒雖還在亂糟糟地用弓、銃還擊,但殺傷力著實有限。
而都類還是之前的老戰術,一隊千餘人的驍騎繞至白杆軍右翼,聚成楔形陣猛衝上來。
白杆軍這邊迅速變陣,二十個小方陣組成三個大型橫陣,擋在虜騎前進的道路上。陣中長矛手將白杆槍後端插入土中,槍尖斜指向上,整個戰陣立刻變成了一隻“大刺蝟”。
清軍驍騎被長矛抵住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