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翼明聽了通譯傳話,不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當下指著吳克善對身旁士兵一擺頭,“先給我綁了。”
“是!”
“且慢,且慢!”吳克善再不敢裝大尾巴狼,起身上前施禮,“將軍,何須兵戎相見?”
“綁了!”
吳克善腿一軟,撲通跪倒,“將軍,我願率達爾罕旗歸順大明。”
秦翼明便是一愣,啥?要投降?不是說科爾沁蒙古人和建虜是什麼“血盟”嗎,原想著他們會戰至一兵一卒,竟降得如此快?
吳克善見他不吱聲,又十分“誠懇”道:“科爾沁十六部雖各自並無統屬,不過本王……鄙人在科爾沁還有些威望,可招他們一起來降。另外,現在松錦的四千科爾沁騎兵我也可以將他們召回。”
其實科爾沁各部在經過騰繼思洗劫之後便已元氣大傷,之後吳克善眼見數萬明軍兵臨松錦,而豪格徵發了所有建州男丁,便已心知滿清氣數將盡。
此次明軍又來得如此之快,讓他連跑都來不及跑,於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這便投靠明朝便了。
左右明朝對付蒙古人數百年,期間蒙古各部屢屢表示過臣服,但明朝卻始終沒能對蒙古形成有效統治。
他便認定,這次只要服個軟,憑自己在科爾沁蒙古人中地位最高這一點,明朝也定會對自己懷柔以待的。回頭等明軍拍屁股走人,自己仍是科爾沁的老大。
至於什麼滿蒙“血盟”?別開玩笑了,大難臨頭各自飛,你清廷又沒能力來救我。況且先前說布木布泰和小皇帝失蹤,這都大半年了還沒找到,多半是已被豪格害死。既然你豪格不仁,也別怪我不義了!
秦翼明皺眉想了半晌,聖上令自己掃平科爾沁,卻並未提到是否要受降。
至於吳克善說能勸降科爾沁蒙古人,前幾日送來的訊息看,白杆軍各部已至少攻破了科爾沁十六部中的十二個,剩下的也都在秦祚明兵鋒之下。
於是他大手一揮,“還是先綁了。待我稟明聖上再說。”
“慢、慢著……”
待吳克善被拖出大帳,秦翼明又吩咐道:“傳令,將附近牲畜聚攏,交給騰繼思的人打理。”
他倒是不怕達爾罕旗的人跑了,只要他將牲畜都控制住,沒有吃的誰敢在茫茫大漠上亂跑?
“大軍原地修整,等佐明前來匯合之後,揮師直取瀋陽!”
“是!”
……
漢興二年,二月二十四。
松山腳下,明軍大營。
朱琳渼看著秦翼明送來的奏報,點頭道:“降了也好,省去四處追剿的麻煩。”
張家玉一旁揖道:“陛下,科爾沁部與建虜形同一體,先前在中原也為禍甚多,若是輕易便放過他們……”
“得饒人處且饒人。”朱琳渼笑容和煦,“先讓吳克善將科爾沁十六部都聚集起來,然後給他們換個牧場便是。”
“陛下的意思是?”
“兩個地方讓他們選。想暖和就往南去,幾內亞島。想涼快就往北去,勒拿河沿岸。”
幾內亞那鬼地方自不必說,勒拿河已在西伯利亞腹地,唾津成冰。
張家玉眼皮跳了跳,躬身道:“聖上英明。”
正說著,餘新帶人來報,“啟稟陛下,工部已將新鑄的大炮送來了。四十二磅炮三門,六十磅臼炮五門,還有二十四磅短炮三門,車馬已到營外。”
“好,正等著這些東西攻堅。讓他們直接拖去敵人稜堡前吧。”朱琳渼忽又疑惑道,“怎還有三門二十四磅炮?”
餘新身後一名工部官員上前見禮,道:“陛下,前番南京軍器局張司務新創了一種威力極大的炮彈,須用這種短炮釋放。原本工部覺得這東西不一定合用,是方侍郎力主要送來遼東的。”
“威力極大的炮?”朱琳渼挑眉道,“這張司務是何人?”
“回陛下,他名叫張履祥,乃是去年格致科新科進士,多有奇思妙創。”
朱琳渼聽著名字有點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了,便招呼那工部官員及張家玉等人,“走,去看看這新炮如何厲害。”
一行人來到營外空地,餘新已令人將四十二磅炮和臼炮運走,僅剩了三門有些粗短的炮,以及幾車彈藥。
工部來人指向炮車旁一名三十出頭的方臉男子,“陛下,他就是張履祥。”
後者慌忙上前施禮,卻被朱琳渼一把拖住,“免了。先說說你這炮有何不凡。”
“回